大约是一下没心没肺的周颐忽然正经严肃了起来之后反差有点大,所以周默还愣了一下:“你这么严肃紧张干什么”
他有点不解道:“这么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拆散你们呢。”
周颐看着她爸,意思是你问这话难道说就没有这么想过吗
周默大概因为自己心中所想,被女儿戳穿了之后有点尴尬,于是沉默了一会:“”
好吧,有的。
周颐哼了声,没说话。
不愧是父女,两个人很多时候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就都懂对方的意思。
不过也就是到了这一刻周默才知道周颐已经长大了,不是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成年人的含沙射影,委婉含蓄周颐早就摸得门清了。
他虽然嘴巴上说的是自己不会拆散周颐和展信佳的,但是他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变相的就是在试探周颐的反应了。
而周颐知道他什么意思,所以半点儿也没有犹豫,直接给了他肯定的回答,让他不能再对这件事起什么心思。
是真的长大的呢,肩负起了一个成年人该肩负的责任,也学会了去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身为一个父亲,周默无疑对周颐这样的成长是感到很欣慰的。
尽管某种程度上来说,周默是有对展信佳的身份怀疑过的。
毕竟太巧了了不是吗
宋仲先就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偏偏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了周颐的身边,而关于周颐身体的异于常人的这一点周默也是早就心知肚明的做父母的,对自己子女的细微变化总是十分敏锐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尤其是周颐高中那次对展信佳的英雄救美,好像就是那次之后宋仲先才开始频繁的出入林城的。
再然后,周颐就与展信佳在一起了,跟着两个人就光速的闪婚了。
不是对她们年少时的这种爱情抱有不信任,只是太多的巧合重叠在一起之后很难不让周默这个做刑警的不感到警惕。
他什么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妻女。
想到某种可能,周默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她对我很好,爸我知道你什么
意思。”周颐看出了自己父亲的不安,于是低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三个人了,所以你不要再怀疑她了。”
“宋家是宋家,她是她。”
如果有的选的话,周颐相信以展信佳的性格,她是不愿意出生在宋家那个狼窝里面的。
只可惜人对于自己的出生总是无法选择的,只能被动地去接受。
闻言,周默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凝重:“你知道她家里是在干什么的吗”
这个时候的周默差不多是已经查到了失踪案的边边角角了,事情复杂的本身已经超出了他所想,要面对那么多的盘根交错的势力关系网,这个赤手空拳的中年男人也终于显得十分的疲惫了。
在体制内的周家父母远比其它普通人更加的对这个社会的变化感到敏感,如今的社会比起他们当年年轻之时的那个社会而言实在是倒退了太多太多,资本的力量无处不在,甚至已经侵染到了国家权利机关的方方面面。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杜绝的话,那么迟早有一天便会蚀倒那棵名为联合王国的参天大树。
就像曾经的那个王国被揭竿而起的人民推翻一样。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朝代是永垂不朽的,更不会有什么政党永不落幕。
时间才是这世上最名贵的利器。
周默问出这样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便已经知道了宋家的那些肮脏事了。
对于这一点,周颐显得并不意外,他父亲本就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刑侦警长。
或许早就发现了有一些苗头不对,但等到今天才说,那也变相的证明了那个神秘人所发来的信息上的真实性。
周默或许是已经遇上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事了。
“宋家的事我很少听信佳讲,”周颐对自己父亲认真道,“爸,她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因为爱我,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至于宋氏的事”周颐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后世的一些信息模糊的告诉周默一下,“或许你想关注的那个人,并不是宋仲先。”
季凉这个人物的浮出水面那都是后世十多年后事了,敌在暗处,我在明处,信息的不对等很容易滋生灾
祸。
闻言,周默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周颐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按着宋仲先那样的身份地位,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理由去做冒险的事。”
这个说法确实给了周默一个提醒,人往往就是陷在谜团之中看不清路,需要旁人的提点。
宋仲先是世家子弟,往上数一数,在还有国王的时候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勋爵子弟。
联合王国成立之初便对那一批贵族有过特赦笼络,所以宋仲先就算一辈子混吃等死,什么事不干那也会有国家兜底,国家养着。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联合王国的安定繁荣便是最好的庇护,也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做那种自损根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