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是.”
海斯小心翼翼的看向已经被扔到板车上的裹尸袋,庞勒摇摇头。
“炮连的,有个投机商人被抓去前线当肉弹了,他有个十五岁的女儿,就到处想找他回家,刚好被这两个混蛋遇到了,因为那个女孩挺漂亮的,他们一下精虫上脑,就哄她说可以救她父亲出来,然后在她家里把她给没两天那个商人就在一次战斗中被武士虫撕碎了,今天上午消息传到家里后那女孩就自缢身亡,留下遗把事情一路捅到师部,柯默恩总长(师部指导员)极为震怒,马上就把这两人抓到这里,几乎没有审讯就直接枪毙了,海斯,你也得盯紧点,部队里血气方刚的男孩太多,现在气氛又比较紧张压抑,很容易出事。”
海斯无奈的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可不是吗,每天我都得查他们的帐篷,总是能搜出各种色情读物,不管收缴多少次都会有新的。”
“等战斗结束就好了,其实我们开会讨论得出的结果就是,过于紧张和压抑的气氛更容易导致纪律案件发生,战斗后会尽量争取一定时间的休整。”
说着,海斯跟着庞勒走进了宪兵部,里面不大,但悬挂着很多屏幕和伺服颅骨,一名指导员坐在椅子上正在数据板上写什么,抬头看到庞勒和海斯后,便站起来。
“来领人?”
“嗯,二营三连。”
“那庞勒你带他过去吧,记录应该已经做完了。”
“行。”
庞勒随即带着海斯上到二楼,一走上楼梯,海斯就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抱怨的声音。
“.长官,我真不是在嫖妓,我都不知道她是妓女,我只是在一个浪漫的傍晚在河边偶遇了她,聊天时听她说起自己可怜的身世,好赌的父亲,生病的母亲,年幼的弟弟,这样破碎的她,我心生怜悯也很正常吧?然后借机资助她也很正常吧?后面她说要以身相许——”
“你甚至都说不出她的名字。”
“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知道彼此吗!?”
“呵,新词啊,这个确实没听过,你继续。”
一路走过两个房间后,来到一个标记为03号的房门前,庞勒打开门,空荡荡房间里坐着两个年轻士兵,他们看到海斯出现在门外后,立刻从地面上跳起来。
“连长!”
海斯走过去,一人给了他们脑袋一下。
“想死啊!竟然去嫖妓!让你们父母知道,你们——我真是服了你们了!”被狠狠敲了脑袋的士兵,只是垂着脑袋不敢开口,其实海斯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震惊,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从家乡带出来的男孩们都是非常淳朴的,而且平日里他也时常向他们灌输要洁身自好,牢记纪律以及体恤民众的概念。
可是说到底,他们大部分都是刚成年没多久的青年,面对那些无论是伪装得楚楚可怜,还是确实楚楚可怜,又年轻美丽的女性时,抵抗力就会变得很薄弱。
虽然很多连队都传出士兵违反纪进行性交易的事,但海斯认为他的连队绝不会出这种事——随着围城的持续,此类事件越来越多,面对日益紧缩的食物供给,很多女性不得不靠出卖身体来换取养活家人和孩子的食物,其中甚至不乏家庭破产的昔日贵妇人和千金小姐,而她们选择的第一对象大多是辅军,因为辅军是目前城市中食物分配还算比较宽裕的群体,手头上还能剩些口粮,而且他们手上的钷币也是三叉市里唯一还能流通的货币。
而且这种行为都比较隐蔽,毕竟公开的妓院非常容易被查到,但那些半掩着门的民宅就很难逐一排查了。
这时庞勒打开超薄数据板,看了一下后对海斯说道:“还好他们处于‘未遂’阶段,不然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问询阶段就过了吧,你直接签个字,等到他们执行紧闭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本来按理说,海斯作为连队直接主官,是要接受宪兵队问询调查的,主要是了解他平时管理连队的方式,以及他个人进行的自我检讨,过程平平无奇,但却需要至少2个小时,还得面对指导员刁钻的问题,基本上和拷问没什么区别,毕竟在宪兵队看来,手下人出了事,直接管理者肯定是有问题的。
而庞勒说可以跳过问询阶段,实在让海斯感到受宠若惊,但随后他心中又有些顾虑。
此时的他也不是昔日的懵懂少年,人情世故什么他也是知道的,而这就是典型的对方给了一个人情,但既然有给,那么就说不准哪天就要还。
“多谢了。”
但拒绝显然也不是好选择,海斯点点头,在数据板上签下自己的署名。
就在他带人要离开团部时,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铃声,这代表着一个危险的警报,很快团参谋看到了他立刻跑过来,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有一处防线出问题了!你现在马上带领你的连队过去,其他连也在往那里赶!”
得到命令,海斯立刻弄了辆车,带着两个人飞一般赶回连队驻地,召集士兵们带上武器装备,坐上奇美拉沿着街道朝西北方向冲过去,而此时沉寂许久的重炮群也开始轰鸣——由于炮弹数量的减少,一般不到极度危险的时候,它们都处于沉默之中。
一路上通过团里混乱的通讯语言,海斯大概知道了情况,一群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民兵在某种疯狂思维的作用下,竟然用秘密偷来的炸弹炸毁了护墙,然后主动朝泰伦冲了过去,不作任何抵抗的被吞噬掉,他们的行为也吸引了虫巢的注意,力量汇集了力量朝着缺口猛冲。
很显然,海斯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的,他曾经和小费顿说过,撕肉者们过于高压的态度和手腕一定会逼得某些人铤而走险。
但当他真带人赶到时,情况竟然比他想的要糟糕,整个护墙破口已经被攻城刽子手和暴虐兽撕扯成一个长度超过百米的缺口,护墙上的民兵和士兵还在努力射击,而撕肉者们早已赶到此处进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