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噩梦皆是梦 “小狗没人喂。”(1 / 2)

小说:我见青山何所幸 作者:鹤顶蓝

这里是晏家宅院,晏清光之前所做之事都在家里传开,但他们没想到,居然有柳幸幸登上门的一天,还是江姮请来的,可她戴着头巾,看不清所谓的白发,低眉顺眼,更看不见眼睛。

此时,他们都关注着晴山院里的动静。

晴山院花厅里,柳幸幸一跪一拜下来,江姮温声让她起身:“到我跟前来。”

柳幸幸已经走到这里,不敢再拖沓,却又不知应该到江姮面前的哪里合适,视线从那月牙色裙摆扩到月白的衣裳,好似看了一幅雪景,一幅开窗见雪、见竹、见月的景,她见衣见人,见衣猜人,猜这是个温柔清幽的贵妇人。

紧接着,她看到那双保养得光滑纤细的手向她抬起来,好看得连掌纹都像一幅画,触之极柔极软,温度适中,在夏日里也不潮湿,更莫提干燥僵硬,仅仅这一碰,她甘愿被拉住,再往前走上两小步,忍不住去看江姮究竟长什么样子,半途又觉得不敬,又害怕被看到自己的眼睛,把头埋得更低。

江姮拍拍她的手背:“头巾摘下来。”

柳幸幸犹豫片刻,还是摘下来,露出白发,配上她淡红色的眼,一旁的侍女微微后退了小半步。

江姮还是语气不变:“天热,喝点冰梅汤解暑。”

这话一落,就有下人去拿来了。

柳幸幸完全不知手脚应该怎么放:“民女,不渴。”

“那也不要紧,可以预防中暑。”江姮指着她对面的椅子,“坐那儿。”

“民女站着就可以。”

可江姮起身拉她坐下,并说:“站着你就要低头与我说话,咱们绣娘伤腰伤颈,已经很累了。”

柳幸幸僵着身体任由摆弄,惶恐坐下来,正看到门外有人跨进门槛,她低下头掩去眼睛,那人影到她身边,将冰梅汤放在茶案上,退了出去。

江姮把冰梅汤往前轻推:“我早听老爷说,你是个好孩子,不必理会外边的谣言,你可以抬起头来。”

柳幸幸听到晏老爷,听到熟悉的人,她才肯放下一点心,依言微微抬起头,正要去捧冰梅汤,却见到茶案上放着的一柄团扇,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扇面绣的荷叶花骨朵儿,层层加色,她单是一扫就已分出十来种颜色,细数恐怕只多不少,然而却不凌乱,层次分明,针脚细密,过渡极其自然和谐,一片绿荷,她看出了流光溢彩,忍不住要凑近,屏息去数其中的颜色、去看其中的针法,配合而出的虚实明暗。

“你觉得怎么样?”江姮温声问道。

柳幸幸猛然回神,抬头对上江姮的双眼,与她想象中的一样,透着宽容善意,也似这团扇上的荷叶莲花,清雅高洁。

“夫……夫人勿怪,”柳幸幸垂眼,“民女从未见过这样的绣品,所以……”

她小心把冰梅汤捧在手中,就怕待会儿自己一个冲动,洒坏扇子。

江姮看在眼里,不免心中柔软:“我也很少见过你这样的年纪,绣工如此精湛细腻。见陆迢时,我还奇怪,怎有黑色的叶子黏在衣上,再枯烂也不应该如此,还是这个季节,见其褶皱才知是缝补。”

恰是缝补,才更出彩,而更直观的是陆迢拿出来的帕子,当真远看是实物,近知是绣,用的还是棉线。

柳幸幸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实话实说:“因为用其他颜色,恩公不喜欢。”

如此直言单纯,边上的几个侍女忍不住闷笑,不乏有些许刺耳的嘲讽,外头所传的红眼白发精怪,其实也不过如此,甚至有些迟钝愚笨。琳琅轻咳提醒她们一声。

柳幸幸不知说错了什么,但本能地感觉到不是善意,也不是曾经所碰到的喊打喊杀的恨意、恶意,这属于什么?也让人如此难受?比陆迢天天挑刺骂人还难受。

她眼底浮上泪花,要做些什么来掩饰,干脆喝起冰梅汤来,冰凉酸甜入喉,冲下喉中的苦味。

“你们莫吓坏人。”江姮挥挥手,那年纪最大的嬷嬷一个眼神示意侍女们退下去。

她安慰道:“不必理会她们。”

“嗯。”柳幸幸短暂应声,夹着一点哽咽。

江姮柔声:“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

柳幸幸回道:“夫人更厉害。”

她看到江姮一笑,以为又说错话,但看到和柳婆婆一样的慈祥温柔,和方才那些侍女的笑并不一样,她就不担心了,甚至还问:“这扇子,是夫人绣的?”

“对。”江姮拿起团扇递给她。

柳幸幸不敢接,而是问:“是封霄云台之地的云绣吗?”

江姮讶异:“你认得?”

柳幸幸摇头:“听婆婆说过,您的这针法像晕针,又不是晕针,想起她说过云绣的劈丝,说是精细如蛛丝,民女还是第一次见。她还给民女画过。”

提起喜爱之事物,她显得活跃聪敏起来。

江姮笑着点头:“你的婆婆见多识广。”

听到江姮称赞柳婆婆,柳幸幸忍不住骄傲:“婆婆知道的很多。”

“那你亦和她一样厉害。”

江姮没有拐弯说话,柳幸幸听得出来,不禁有些害羞,耳朵微红,也高兴有人能把她和柳婆婆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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