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姜至记得以前拍过几张，她称不上喜欢，也不抗拒，多是和朋友同事的合照。
不是怼脸近照，自然看不出差别，陈老师想当然地把姜至和蒋致当成同一个人，她不是圈里的人，知道的信息有限，以为祝愿妈妈去世不过是托词。
现在正主回来了，陈老师放心地把祝愿交到了姜至手上，“姜小姐，我先回去了。”
“愿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姜至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合着是怕她再次离开祝愿？可惜她现在的身份并不是祝愿的妈妈，没办法顺理成章地留在他身边。
“妈妈，你又要去哪里呀？能不能带愿愿一起？”
祝愿瞧见了沙发上的帆布袋，双手缠住她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
“愿愿很听话，吃得也很少，妈妈带上愿愿好不好？愿愿想和妈妈在一起。”
“你不要你爸爸了？”
“要的！”祝愿犯了难，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同意，“那把爸爸也带上好吗？我和爸爸都不想离开妈妈，我可以让爸爸也少吃点。”
“我……我今天不走。”
姜至避重就轻地答，她想了想还是和祝云开当面说清楚，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今天可能走不成了。
“要抱抱。”
祝愿朝她张开双臂，姜至费力地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他好像又重了些，现在整个家里愿意靠近她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他貌似察觉到了什么，将她的腰箍得紧紧的，姜至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你不是说叫我'妈妈'是我们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吗？”
“陈老师不是别人呀，陈老师是愿愿的好朋友，她不会说出去的，”祝愿眼神纯挚，“但我最爱的还是妈妈！”
祝愿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平日里也没人教他，更像是无师自通，姜至被他坐得腿麻了，想换个姿势。
“这是什么？”
天气变热，祝愿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他胸口斜上方有个小口袋，姜至摸着里面有东西，刺啦刺啦响，像是塑料。
“妈妈的照片。”
祝愿献宝似的拿出来，是一个很小的塑料密封袋，里面放着一张裁剪过后的照片，都褪色了，密封袋也变得皱皱巴巴的，被人反复拿出来看过许多次。
姜至呼吸一窒：“这是谁给你的？你一直带在身边？”
“爸爸给我的呀，爸爸还舍不得给我呢，是我问爸爸要的，我跟爸爸保证我绝对不会弄丢，他才愿意给我。”
“我让喻爷爷给我的衣服都缝了小口袋，好把妈妈的照片放在里面。”
“有照片陪着我，愿愿就会变得更勇敢，但我现在不用照片啦。”
“为什么？”
“因为妈妈现在就陪着我呀，妈妈会永远陪着愿愿吗？”
姜至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无力地笑笑，她不敢对祝愿轻易许诺，“你给陈老师看过？”
祝愿点点头，将照片放回口袋，末尾还拍了拍，像是这样才能安心。
难怪对方说见过她的照片，想到祝愿在被问到妈妈时拿出照片给对方看，姜至就有些呼吸不上来。
像一颗巨石压在心头。
这点直到陪祝愿用晚饭，看他大口大口吃得特别香，姜至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些。
喻管家这几天回家不在别墅，祝愿是大家轮流带，他非要和姜至一起吃晚饭，祝云开不在，没个拍板的人，谁也拧不过他。
姜至给祝愿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吃点蔬菜，补充维生素。”
“小少爷他不……”
“不什么？”
佣人的话刚开了个头就卡在中间，因为他看见祝愿眼睛眨都不眨就吃完了胡萝卜。
“没什么。”
众所周知祝愿挑食，这点连祝云开都有些头痛，他最讨厌的非胡萝卜莫属，这道菜摆在最远的位置，现在竟然这么快就吃完了，没有半句怨言，也不知道姜至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姜至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祝愿和他说的一样好养活，给啥吃啥。
“妈妈，我吃不下了。”
祝愿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还打起了嗝，姜至有些尴尬，不小心喂过了量，“那就不吃了，乖。”
“吃不下别硬撑，到时候肚子疼还得去医院打点滴。”
祝云开大步走进来，领带打得端正，看样子是处理得差不多了，后续的事情可以委托律师。
姜至从餐桌前站起来，“我上去了。”
“坐下吃吧，我也还没吃。”祝云开的视线从那碗没动过的饭移到她脸上，让佣人也给他盛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