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陈劲云哪来的勇气。
连赵毅也不知道，但作为敌人，他倒是有点开始佩服陈劲云了。虽说这种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那一批。
此时此刻，随着陈劲云的口气越来越惊人，敢附和他的人也渐渐变少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陈劲云那样不要命。
他们仅仅只是想凑个热闹，顺便质疑一下赵这个乡试头名的真实性罢了。
而此时的城楼上，内院的众位老学究同样被陈劲云搞得头大不已。
按理说科举考试的试卷他们该封存的，以免对接下来的会试以及殿试造成影响。
可是，在陈劲云这个刺头的威逼之下，他们又不得不拿出一个交代。不然，岂不是真应了陈劲云那句话，他们在暗箱操作，因此才缺乏证明的勇气？
“怎么办？”
老学究们凑在一起讨论。
已然有人准备将此事禀告给赵毅。
只可惜，送信的人很快回来，说赵毅不在宫中，外出了。
这一下，他们心里更是没了主意。
可面对着城墙下的那上百万百姓，他们又不敢一直拖延下去，否则不管引发何等的变故，都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也罢，既然尔等想看看赵的考卷，那就给你们看看吧。”最终，还是内院侍郎方斌主动将此事承担了下来。
他命人取来考卷准备当众朗读。
至于这么做的后果，他亦是愿意一力承担，不牵扯内院。
“好，我倒是要瞧瞧，这赵的考卷到底有何不同。”
陈劲云继续叫嚣着。
说罢，还不忘对人群喊道：“赵，我知道你也在这，是男人就赶紧站出来，不要跟个娘们似的躲在人后，那样我只会更加瞧不起你！”
“这陈劲云太狂了。”陈汤听不下去了，想让他闭嘴。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赵毅就将他拦下：“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赵兄，这几句，妙啊，是你刚刚想出来的？”陈汤闭眼回味，随即睁眼惊叹不已。
“纯原创。”赵毅脸不红气不喘。
“赵兄的采之强，已至臻境。”秦棠冲他竖起大拇指，赵毅出口成章，不得不让人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看只有简简单单的四句。
但其中所蕴含的气魄，却是无人能及。
城楼上，方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陈劲云，酝酿好一会，方才开始正式朗读赵毅在乡试上所作的章。
首先第一句，便是：“夫以愚克智，逆也。”
“以智克愚，顺也。”
“以智克智，机也。”
这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愚笨的人能够战胜聪明的人，是违反常理的偶然事件。聪明的人能够战胜愚笨的人，是合乎常理的必然事情。
而聪明的人在一起交战，就全看战机掌握的如何了。
这几句话，简单来说，就是给本次乡试所举例的那场战役，做了一个完整的总结。
因此一开口，就让不少人为之惊叹。
因为赵毅所作的总结，实在太精准了。
不光精准，他甚至还用最朴实无华的语言将其描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