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月极其不赞同林煦炎的说法,正色道:“形象,什么形象,童生就不吃饭啦?没这道理啊。”
林皓月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童生,官府还发了雕刻姓名和称号的牌牌。
“你就贫嘴吧。”
张立豪带着岑水儿和小潼宝儿从镇上回来,林母也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
“嗯?”夏清看了看从牛车上下来的两大一小:“姜阿嬷呢,怎么,没来吗。”
张立豪把牛车上的大包小包提下来,岑水儿抱着小潼宝儿:“喊了呢。”洗完手的林母乐呵呵地把岑水儿怀里的小潼宝儿抱走了。
“姜阿嬷说明早做卤煮来不及,怎么都不肯来。”
“那晚上给姜阿嬷留一碗出来,明早你们给带回去。”夏清挽着岑水儿的胳膊往厨房去。
饭菜已经做好,张立豪直接把饭桌支到柿子树下,夏清和岑水还有林皓月,搬的搬凳子,端的端菜,拿碗的拿碗,没一会饭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天气热起来,林家都喜欢把饭桌搬到柿子树下吃饭,不仅敞亮还凉快。
“快点吃饭了。”林煦炎最后把满满一大锅酱肘子端到桌子正中间。
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夏清已经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了一块酱肘子炖得软烂的虎皮,林煦炎看着他因为吃到好吃的而露出陶醉的表情,跟只小猫儿似的。
“哥哥做的真好吃!”
林煦炎抬手捏了捏夏清的后颈,夏清体温似乎一直偏低,林煦炎摸上去的瞬间觉得冰冰凉凉,但很快就被自己掌心的温度捂热:“吃吧。”
大家美滋滋地坐着一块儿吃饭,这样美好安逸的场景似乎出现过很多次,时间不同,每个人坐的位置不同,但脸上幸福的笑从来没变过。
夏清吃嗨了,一个人吃了差不多有一碗的酱肘子,还不少凉拌黄瓜,林煦炎在一旁看着心惊,这要是吃坏了肚子可咋整。
一旁的岑水儿也若有所思地望着夏清,夏清现在的食欲简直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不爱吃油腻的肉,今天就数他吃的最欢。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岑水儿的目光不自觉下移,可是桌子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没办法透过桌子去看夏清是否有变化。
算算时间夏清和林煦炎成亲也有三四年了,再怎么说也差不多了,岑水儿想,他该和夏清谈谈,让他自己注意些。
饱餐一顿,夏清摸着没有一点空隙的胃,一下歪倒靠着林煦炎身上:“好撑。”
林皓月已经非常懂事地收拾碗筷回厨房洗碗,林母吃了就抱着小潼宝儿出门溜达。
岑水儿本来是想要找夏清聊聊的,谁知道张立豪那个属狗的,趁着大伙儿没注意他俩儿,直接把岑水儿叼回窝,现在小潼宝儿越来越大,夜里想要夫郎交流交流感情都不行,夫郎白天在自己面前晃悠,夜里睡在自己旁边还吃不到,他快愁死了。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和时间怎么可能不把握。
岑水儿叹气,大狗抱着自己又嗅又啃的,看来只能明早再和夏清聊了。
橘红的天空变得灰蓝,张立豪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随即大跨步朝那边院子走去,从林母怀里抱过已经开始打哈欠的小潼宝儿。
小潼宝儿一到张立豪怀里,立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出来打水的林煦炎看着张立豪神清气爽的背影,嘴角一勾倒了烧开的水,又给夏清切了一小半黄瓜,自己咬了另一半转身回了屋。
“吃了这半黄瓜,今晚可不能再吃其他的了,别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不管用。”
“好吧。”夏清拿过只有三口的黄瓜,小口小口的嚼着,仿佛这样手里的黄瓜就能变多一样。
夏清盘腿坐在炕上,睡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松松垮垮能看见胸口的皮肤,林煦炎要铺被子,他便往旁边挪了挪,随着动作肩头有一大半露了出来。
“来,睡了。”林煦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夏清吹了油灯钻进林煦炎怀里。
天气热,就算是夜里也不凉快,又没法开窗户通风,要是开了窗户,凉快是能凉快点,不过得一晚上打蚊子,夏清又招蚊子这样睡一夜,指定一身包。
所以一到夏天,清凉油在林家是必备的,洗衣服洗澡时往水里放点能驱蚊驱虫,若是不心被咬了涂一点还能止痒。
林煦炎给夏清盖着点肚子,又取了放在一旁的扇子给两人扇风。
“哥哥能不搂着我吗。”夏清已经快睡着了,说话的声音迷糊又软糯:“我有点热。”
“不可以。”林煦炎闭着眼睛,手上扇风的动作没停:“哥哥给扇风就不热了。”每晚夏清都会问一遍,但没哪天不是从林煦炎怀里醒来的。
“那可不可以扇大点,我感觉风有点小。”
“不小,太大了头疼,快睡吧,睡着就不热了。”
很快夏清的呼吸平稳,林煦炎摇扇子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屋里很是安静,屋外各种虫鸣蛙叫是大自然组织的夏季交响队,并且只在夜间演奏。
只是今晚周遭的所有叫声似乎很是嘈杂,仔细听还能听出慌乱来。
到了后半夜,熊崽机警地从草窝窝里抬头,仔细辨别屋外的动静。
后院鸡鸭鹅开始叫唤,似乎还有成群的老鼠从房梁屋外跑过,几只水牛不安地在牛圈里来回踱步,前半夜的虫鸣蛙叫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所以全都躲起来。
林煦炎其实听见屋外不寻常的鸡叫,但现在也差不多到了鸡打鸣的时候,并且现在也是一个人瞌睡最沉的时候,他翻身把睡到一边的夏清往怀里搂了搂,夏清哼唧了两声,下意识地用嘴唇蹭了蹭林煦炎的下巴,之后两人又睡了过去。
汪!汪汪!
熊崽开始不安地狂吠,还跑到林煦炎门前拼命挠门,林煦炎才睡着又被吵醒,心烦地蹙了蹙眉。
不过熊崽平常都很乖,就算不让进屋睡觉也不会大半夜地挠门,怕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