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俩小时就到河北了”祖涛查看了一下地图。
“等会儿停车补水的时候,咱们下车”冷峰如此说,祖涛思考了一下:“这里地势开阔,下车会被车上的很多人看到,隐蔽行迹的意义不大”
冷峰摸着下巴:“嗯…那下一站下车吧,路况不熟,万一跟青衣他们拉开的距离太大的麻烦了”
“下一站是个运兵站,南沙河”祖涛看着地图,冷峰一伸手,地图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这里,距离台儿庄很近。
“好,就这里下车吧,咱们从南沙河走,往东昌方向走,绕过河南,从邯郸入河北”
“是,但是这样会比青衣他们大约晚十个小时”
冷峰:“不会,你不是说南沙河是运兵站么,他用什么运兵啊?”冷峰抬了下眉毛。
祖涛恍然大悟,一拍手:“那样的话,咱们走大路,不会比青衣他们晚多久,最多两个小时”
下一站到之前很远,就开始减速了,到了车站,没多少做生意的人在车站,列车长也是急匆匆的下去,几乎没人下车,但是有人上车,几个穿着土蓝色军装的军官,带着一队队更土蓝的士兵,晃晃悠悠的就上车了,自然是鸡飞狗跳了一阵,估计是把一节车厢的乘客撵到另外一节车厢里去了。
冷峰带着人下了车,也算是腾出一截车皮,大家都有地方坐,没闹出什么事来。
车开走了,这次倒是迅速,停靠了不到二十分钟。
冷峰直接带人来到了站长这里,穿着蓝色制服的站在赶紧站起来:“这位长官……”
嘎吱,门就关上了,站长心里直突突,冷峰没说话,祖涛直接一把拎过了站长:“给你个发财的机会,要不要”
“干…干什么…”
“借你一辆卡车用用”
“什么!”站长吃了一惊,卡车能用借这个词么!丢一辆卡车他直接可以去死了好吧!
“不白要你的,喏,这些,够你买一辆崭新的十轮大卡了吧,我们就要你一辆旧欧宝”祖涛把厚厚的一沓美元拍在了站长胸口上。
“那…那行,跟我来吧”
小细节不详说,一个民用卡车足够让冷峰他们低调的避开别人的视线,特意加装了防雨的帆布,冷峰坐在副驾驶,祖涛和潘乐轮流开车,亲兵不多,坐在车斗里绰绰有余。
给的钱实在是不少,站长十分殷勤的“赠送”了两桶汽油,不是大圆桶,就是方形桶,汽油那时候很贵,一斤汽油(没看错按斤卖的)就要将近三块大洋,所以那个年头能养得起汽车的,那都是土豪。
要不是冷峰之前去川地草地的时候坐过汽车也坐过卡车,根本受不了这颠簸,路况不好加上减震太一般,坐卡车也很受罪。
到了济宁周边的镇子上,给水箱加水,顺便下来吃点东西,活动活动胳膊腿还有老腰。
“海捕的海鲜咧,新鲜了啊!”一个饭庄的活计吆喝着。冷峰他们就进去吃饭了,留下两个人看着卡车(丢了太心疼了)
点了菜点了饭,一行人在雅间里坐着等着上菜,却很快传来了摔盘子和争吵的声音,祖涛敏锐的说:“我去看看”
原来是食客和掌柜的起了冲突。
“掌柜的,你不能欺负人吧!我点的鲍鱼捞饭,你瞅瞅这鲍鱼?!还没我手指肚大呢,你好意思要嫩么贵啦?告诉你啊,我可是青岛的,这么点的鲍鱼几个价,我心里可清楚得很!”
“呦?这位,生意不是您这么做的吧,您在哪儿啊,青岛啊,我这是济宁,离着海边远着呢!这鲍鱼运过来,不得算钱啊,给你洗刷干净做熟了端上来,不得算钱啊,我这饭庄,我这厨子,我这伙计的工钱,您在屋里热酒热菜的吃,和在海边就着海水砸么嘴是一个价么?再说了,你看看这碗,上面的着雕花,这纹路,多赏心悦目”掌柜的抱着胳膊斜着眼。
“嘿呦!我嫩么说不给你这个钱了,列位瞅瞅啊,瞅瞅!这一碗鲍鱼捞饭!要我足足个洋角啊,里面这鲍鱼,说小了不注意都瞅不见那列位,您告诉我,我这个洋角,到底是买的鲍鱼还是米饭呐!一碗米饭,你做熟了端上来也就是几分钱,怎么的,啊,做熟了米饭你的厨子活计就只要几分钱,做熟我这芝麻粒儿大的鲍鱼,就要四角钱啊?!太黑了吧你!”
祖涛冷笑了一下,回雅间:“奸商宰客而已,戒备解除”
吵架的声音很大,冷峰竖着耳朵听完了,“不知道他是卖鲍鱼捞饭还是卖包装的,敢情过度包装打民国起就有了”冷峰想起自己曾经从威海网购过两盒海鸭蛋粽子,准备端午回家送辛苦的老母亲,偌大的盒子里,就八个小粽子,冷峰的手可以抓仨的那种小,不仅真空漏气还露馅,8一盒,联系卖家吧,人家说辞几乎和刚才的掌柜的如出一辙,气的冷峰当零食一口一个吃完了,就当自己150买了8个鸭蛋黄好了,这要是拿回家,丢人现眼了就。
对于军爷,掌柜的再黑,也不敢耍猫腻,一桌子普通的十人饭食规规矩矩的收了三块六毛钱。
冷峰这边自己开车走了,陈果夫彻底癫狂了,这特么上哪儿找去!很快上沪那边压力就来了,被查扣的货物里,居然还有军统和中统的货,最气人的就是,军统上沪站的人直接过去就可以把货提走了,偏偏中统的不行,必须要冷峰的同意,可是陈果夫根本找不到冷峰好不好!
“不就是个大夫么,你说你非蹚这趟浑水干什么,冷峰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不拉拢也就算了,招惹他干什么,你呀,自讨苦吃”陈立夫放下,遗憾的摇摇头。
“我还不是为了你在米国的……”陈果夫说一半不说了。
陈立夫放下:“米国就是一个商业集团,只要以后有利益,他们该支持我的还会支持的,你这么做啊,多此一举,不仅得罪了冷峰,恐怕耿川之那里,你也不会好过,不过大小就是个军长,不碍事”
“行!算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那现在怎么办!你的东西可都在码头吹海风呢!”
“不着急,等冷峰气消了,我给他打个电话”陈立夫笑眯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