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时间，闫琢回到公司叫林谦整理一份荣璟在星光的流量数据和收入出来，打算去谈的时候带上。
作为闫父亲自替儿子挑选的左膀右臂，林谦能力很强，工作起来很严谨，但平时也是个会悄悄潜入公司内部小群看八卦听乐子的人，并且还会非常闷骚地在内心吐槽几句。
当下他心头就飘过一行弹幕：【赶走了人又要给人家找工作，这不是东沟摸鱼，西沟放么——白忙活。】
闫琢也对这位助理有了些了解 ，仿佛看出他内心的想法，靠在桌边，手上端着咖啡淡声道，“回来之前，我想过要把他一点一点逼近绝路，挨个斩断他的经济、人际和社会关系，最后孤立无援，只能来找我，然后圈起来慢慢收拾。”
“但是没想到他已经站在了悬崖边。”
闫琢看向桌面照片中眼神空洞的少年，透过他好像看见了荣璟快要枯萎衰败的灵魂，眸底冷意渐渐散开，甚至生出一星忧虑。
“我要再推一把，会不会最后攥住的就是一捧灰？”
林谦闻言后背一阵发凉，想起闫家家主的交代，他试探道，“那您打算放过他吗？”
“放过？”闫琢笑了一声，“放过他，我回来做什么？”
林谦懂了，还是想圈起来。
只是手段可能会温和些，荣璟最好再规矩顺从些。
否则……
林谦推推镜框，心道谁知道把这人惹毛了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他最近可没少见识闫琢的手段。
“荣璟那两年被送去了哪家医院有消息了么？”闫琢想起什么问道。
“还没有，”林谦手按在眼镜上，“很奇怪，我们找的人一点信息都查不出来，试探过几个荣家人也都讳莫如深，根本不承认把death送去过那种地方。”
咖啡有些凉了，闫琢抿了一口，不喜欢这个口感，放回杯碟，没什么情绪地说，“那就把他们都算上。”
林谦心头一跳，闫琢刚刚回国，还没完全收拾住自家集团内那帮虎视眈眈的老狐狸，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树敌太多，便低声提醒，“等您回融华，还有硬仗要打。”
“嗯，”闫琢话音温凉，“不急。”
晚上，法餐厅。
白鲸直播董事长邱杰翻着荣璟的资料，“原来你要给我介绍的是这位？”
“是他，”闫琢放下方巾，拿过侍者送上来的餐后酒喝了一口，道，“签下他，你不亏。”
邱杰合上资料，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你们星光不要的人，塞给我？”
他笑道，“闫琢，咱们好歹是校友，你可不能坑我。说实话，death从星光离开，大家都盯着，可现在这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想要，也谁都不敢接。”
“坑你做什么，你的白鲸很快就要被星光收购，”闫琢语气不变，“签给白鲸等于签给星光，我不会做损害星光利益的事。”
“别，不一定，”邱杰往后靠近椅背，抱臂勾起嘴角，“价高者得，谁出的钱最多我就卖给谁。”
“不过既然你敢打保票，那我亲自跟他去谈。”
闫琢点点头，“谢了。”
正如邱杰所说，他跟闫琢是大学校友，不过要高闫琢好几届，两人没什么交情，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但现下白鲸董事长眼中闪过兴味，不禁好奇，“我能问问，为什么小闫总不直接喊death回星光，而要饶这么大一个圈子吗？”
当然是小闫总有包袱拉不下脸喊人回去。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闫琢面上一派平静。
第二日下午，荣璟便收到了白鲸董事长亲自发出的面试邀约。
沟通全在线上进行。
荣璟对白鲸早有耳闻，它是国内最早的一批老牌直播平台，且只做游戏板块，但大热的《绝地》并不是他们主推的游戏。
不过荣璟投递签约申请时，也给他家投了一份，只是一直未收到答复，想不到时隔多日却等来了面试的机会。
剧情如此相似，吃过教训的林若冰无论如何都不准荣璟一个人去线下签约。
最后聊得差不多时，是秦雷陪着荣璟一块儿去见了白鲸的董事长。
见面后，邱杰视线看向戴着口罩帽子的荣璟，笑道，“我看过你的直播，发现你在直播中也全程戴着口罩，从没露过全脸，冒昧问一下，是你的……”
邱杰指指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秦雷帮腔说，“我兄弟只是有些社恐。”
邱杰笑了，“社恐可吃不了这碗饭。”
他对荣璟道，“虽然戴口罩直播是你的个人特色，但在白鲸直播的话，主播需要露全脸，你可以吗？”
秦雷皱眉，想了想，刚要再跟邱杰争取，荣璟拦住他，答应道，“可以。”
这个机会来的不易，他不想再错过。
直到跟邱杰分开，秦雷有些担心地问荣璟，“你真的行吗？”
不知荣璟遭遇过什么，秦雷记得他很怕在镜头前展露自己。
荣璟抿唇，“我试试吧。”
跟白鲸签完合同，邱杰看荣璟手上有伤，其实是听了闫琢的嘱托，把他的首播时间定在了一个月之后，平台会在开播前三天给他预热。
这一个月，荣璟便还是闲赋在家。
晚上，为了庆祝签下新平台，秦雷硬拉了荣璟去他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