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扬没想到,外面已经如此破败不堪的情况下,惑者的茶室却依旧完好如初,不过考虑到这个雷石教堂只是一个意识空间,或者说亚空间的一角,这又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惑者一路上并没有说太多话,一如既往的邀请他坐下,然后泡茶。
一杯入喉,索什扬身上寒意尽去。
二杯下肚,他的思绪也变得平缓下来。
到第三杯时,他却没有拿起杯子。
“惑者,阿难大师说,我没办法来见您是因为那无始无终的魔。”
索什扬将手搭在膝盖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惑者。
“是吗?”
惑者点点头,非常直爽的回答道:
“是。”
“那么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您是帝皇,凡者是帝皇,而那个魔也是帝皇。”
“这问题我们本讨论过,但如果这样理解可以让你不那么困惑的话,是。”
“那么——”
索什扬竖起右手食指,然后轻轻摇了摇。
“我不再去思考您之前和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现在最希望知道一件事,在我面前的,是惑者,还是那个魔?”
惑者迎向索什扬的目光。
“我是惑者,一如既往。”
“好。”
索什扬点点头。
“我相信您。”
随后他话锋一转。
“惑者,我发现了几件事,我觉得有必要与您说一下,报告一下,这只是我个人的阐述,不是提问。”
听到索什扬说起“报告”两个字时那特殊的语调,惑者默默拿起一个茶杯轻抿一口,索什扬停顿片刻,随后继续自己的话。
“我遇到了一个叫李的人,他自称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一直在为了您还有她的母亲,那位叫做尔达的原体之母做事。”
惑者没有回话,只是又默默斟了一杯茶。
“我还看到了多恩的笔记,他似乎知道薛西斯的事,他还险些闯进薛西斯在泰拉的房间,他也知道了灰髓这个东西,在大叛乱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并很快就消失了,而赛德这个名字,正是尔达为多恩取的乳名。”
“还有,我听说,薛西斯与他的父亲之间,曾经就一个统治者应该是什么样而爆发过一场争论,或者争执。”
一件一件事,被索什扬用十分平缓的口气叙述出来,没有任何抱怨或者质询的意味,就是非常单纯的叙述,甚至连倾诉都不算,仿佛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微末小事,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
“最后,我遇到了猛毒荆棘战团的幸存者们,他们也曾经是帝国之拳的子团,但却被帝国之拳所消灭,幸存者的领导者还被植入了惧亡者的控心甲虫,但他们也得到了关于灰髓的知识和技术,并且还有人向他们灌输了错误的十一军团历史,而制造这一切的,正是那位李。”
一口气把所有话说完后,索什扬终于拿起了第三杯茶,一口下去,却又是如此的淡而无味。
他捏着茶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着惑者,只是盯着画在茶室上那些奇异的字画。
惑者一口饮尽后,也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片刻后轻声说道:
“索什扬,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全知全能,毕竟你自从网道一别后,也没有在其他地方遇到过我吧?你说的一些事,我确实知道,但也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
索什扬收回视线,看向惑者。
“但你一点也不显得意外。”
“因为不管意外不意外,事情已经发生了,问题也形成了,它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