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纳了那么多梅家女子,也没见哪位梅家女子长命百岁,也没见哪位先祖万代无疆。
皇上谢博翰是梅家女子的对家、渤海王氏出身的太后王环养大的,太后自然不会告诉谢博翰太多梅家女子的事情,更何况是“梅家女”这样对梅家女子更有利的消息呢。
不知为何缘故,先帝爷去世之前也没有和谢博翰讲过“梅家女”的事情,只和谢博翰说要把谢家赐予梅家的东西收回来,也就是京城梅家的船队、雍丘梅家的粮食,丝毫不提“梅家女”的事情。
所以谢博翰一开始打破了历代大魏皇帝迎京城梅家女子入宫的习俗,想借机与郑蓉蓉一道羞辱梅栎清,借此打压京城梅家,拿回京城梅家的船队,也给雍丘梅家一个警告。
可是后来…谢博翰因为谢博宇欺骗自己,所以不甘心地想把梅栎清迎入宫中。
再后来梅栎清做的那些事情引起了他更多的兴趣,他从来没看到家雀儿缠在蜘蛛网上,家雀儿还想把蜘蛛网撕得粉碎的模样。
以前那只家雀儿飞走了,现在还得把她抓回来。
“汝南公主那边是不是知道了梅家大小姐死而复生的消息?”谢博翰问身边的赵德海公公道。
赵德海公公说道:“回皇上的话,南疆那边传了信儿过来,好像汝南公主已经知道了。肃云伯府世子也知道了。”
“郭万年那个东西?”谢博翰呵呵笑道:“朕的‘好皇姐’知不知道自己养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放风出去,让肃云伯府世子尽快完婚。最好让景仁宫催一催,想必母后会十分乐意的。”
“可是梅家那边不知道呢。”赵德海公公说了一嘴。
“那不就更有意思了?梅家要拿出他们以为不存在、其实活得活蹦乱跳的人,梅家也不知道会被逼到什么程度呢。”谢博翰笑道
赵德海也跟着笑起来,不打算继续说这边儿的事情了:“那晋王爷那边…就那么放着不管吗?”
“传话给刘敬杰,三天之内不把西北大营大帅的位置坐稳了,他就不用回来见朕了。”谢博翰不想让谢博宇完好无损地回来,至少得让谢博宇扒下一层皮来。
赵德海公公知道自家皇上说刘敬杰说的是气话,皇上眼明心亮的呢,便道:“是,奴才这就去办。今儿个皇上想去哪位娘娘的宫里?”
“丽妃那边吧。”谢博翰回答道:“有几日没去了,丽妃又得和朕闹脾气了。”
赵德海公公笑道:“丽妃娘娘想着皇上您呢,所以您不去她那儿,她自然就闹脾气,谁劝也劝不住。”
谢博翰与赵德海两人说的丽妃是太常寺卿道原之女茵,前些日子选秀被选入了宫中,被封为了丽妃,居长安宫。
谢博翰到了长安宫里,茵背对着谢博翰,不肯起身迎接。
谢博翰没有治茵无礼的罪,让赵德海公公领着长安宫里面的宫人退下,自己放下身段轻言哄着茵:“好茵,是什么要让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朕替你收拾她们。”
“当然是渤海王家那两姐妹,天天寻臣妾的不自在。有太后娘娘护着她们,臣妾又不能对她们做什么,实在是憋死臣妾了。”茵用这样的借口解释自己的不自在。
茵不想伺候谢博翰,是另有原因。
茵与梅栎清交好,她通过自己安插在梅府的人知晓了梅栎清去了南疆的事情,前些日子通过梅府的人知道了梅栎清不在了的消息。
自打那天以后,茵就抑郁寡欢,哭又哭不得,她想追寻梅栎清的脚步而去,但又怕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父兄遭了大罪,不能报父母亲恩。
茵知道谢博翰喜欢自己与众不同的这一套,正好想借着生气的由头赶了谢博翰出去,她就可以一个人安心待着,不用再是“丽妃”茵。
谢博翰想拦住茵的肩膀,茵侧身躲开,谢博翰笑得更开心:“哟,王家那两姐妹让朕的好茵气成这个样子,看朕不收拾收拾她们,给你出出气。这两天朕就宿在你这里,好好气气她们。”
茵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掐进了肉里面:“皇上光宿在茵这里有什么用?有太后娘娘撑腰,过两天她们不也得卷土重来,变本加厉地和茵作对!”
谢博翰叹了口气,知道茵又耍小脾气了,私下里面茵从不叫自己为臣妾,他也乐得惯着茵,不拘她这些小礼。
谢博翰不顾茵愿不愿意,把她揽了过来,发觉本来瘦削的茵,又瘦了一大圈儿,皮包骨头抱起来硌人得很:
“现在还不能动王家,你且忍耐忍耐…对了,有件事儿说出来你一定高兴!朕的好茵想不想听啊?”
谢博翰毫不费力地抱着茵坐在自己的腿上,茵看似生气地挣了挣,又被谢博翰压了回去,茵就不再动弹了:“茵怎么知道?皇上说笑从来就不好笑,茵不想听!”
谢博翰把茵的小脸扳过来,见那张慢慢长开的小脸,他对茵就生不起气来:“这一次你肯定爱听,去年在远鹤楼里面你不是把朕送你的紫虚借给了梅家大小姐梅栎清吗?”
茵听到和梅栎清有关,也顾不上闹别扭了,静静听着谢博宇说话。
谢博翰继续说道:“那位梅家大小姐前些日子去了南疆,南疆那边也传来梅家大小姐不在了的消息。茵你猜怎么着?”
茵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怎么了?”
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希望谢博翰说出自己心里面那个几乎不可能成真的愿望。
“南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梅家大小姐死而复生了!”谢博翰看着茵睁得更大的眼睛,大笑了起来。
茵一顿,紧接着也和谢博翰一样大笑起来:“世间竟然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皇上您的确说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茵肚子笑都笑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