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逸群很想问一声:贵派是出来搞笑的么?
当然,如果这句话说出口,难免中了将岸“不通世故”的考评。此刻龙脉在前,里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正是两人应当携手共进的时刻。钱逸群虽然知道自己很强力,但是从未想过一个人包打天下,就连跑江湖的都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道人呢?
就退一万步来说,将岸的境界修为更在钱逸群之上。
钱逸群凝成四魄之后,发现修为高低果然一眼可见。凡是低于自己的人,凝成几魄,是否觉醒灵蕴,洞若烛火。反之,看上去便会是一片迷雾。将岸的魂魄在他眼中,便是迷雾状态,无法细数。
将岸倒是磊落,自己说道:“我于前年灭绝七魄,如今刚入一魂境界。”
“看道长年纪轻轻,果然好修为。”钱逸群赞道。
“也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年纪轻轻呢。”将岸轻笑一声,心中却是颇为满意。
“真是看不出来。”钱逸群倒不是有心奉承。修行之人所虑所思远较凡俗人等要少,又不需要大体力劳动,故而在同龄人跟前显得后生。
更何况当今之世,普遍营养不良,加上劳动力过大,三四十岁就苍老得丧失劳动力之人比比皆是,将岸这般体貌,看上去的确是很年轻的了。
虽然钱逸群无心拍马,将岸却十分受用,显出一副老大哥做派。走在前面趟雷。一会儿说这里有些蹊跷,一会儿又觉得那边暗藏机关。着实维护钱逸群。
“这个,大哥,”钱逸群嫌走得慢了,“这陵寝的外宫相比总要有人清扫、祭祀,埋藏机关的可能性不大吧?”
“小心无大过,”将岸认真道,“或许他们平日关了机关,如今我们闯进来他们才开的。”
钱逸群不能说将岸这个逻辑有问题。但仍旧觉得太过小心。他几次想走在前面,却被将岸一把拦住:“兄弟小心!还是让为兄来。”
钱逸群实在无可奈何,运起草木之心,细细扫了一遍前面的路,的确是看不出有丝毫机关的痕迹。这个时代又不可能出现超频激光之类的东西,哪里需要将岸这般谨慎?
“是何人!”
钱逸群突然暴喝一声,鬼步突进。御风直上,兔起鹘落之间已经冲上了陵寝外宫。
将岸心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人守卫,若是晚一步进去,不知道那位小兄弟是否能将那人干掉。哎呀呀,不对不对。这分明是调虎离山计!
“某来也!”将岸高呼一声,身形一错,突然坠入土中不见了。
就好像前方有个深坑,他不经意间跌了下去一样。
其实这儿哪里有人?纯粹是钱逸群嫌走得慢了,假传警讯。好一路上来。他站着外宫门口看着将岸突然消失,连忙运起草木之心查看地面。都是整块的花岗岩石,并没有半点坑洼之处。
“哎呦!”将岸突然从地里钻了出来,正好出现在钱逸群面前,相距不过两三寸。
钱逸群朝后一跳,本能地蹬出一脚,就如林间穿梭踏树一般。直等人都飞了出去,方才看清这突然从地里蹿出来的是将岸。
将岸反应也是极快,手中一转,一道玄光闪过,胸前正好一块白玉,色若凝脂,外面还有一圈黑铁,散着丝丝寒气。
钱逸群来不及收脚,正踢在这白玉上,心中一紧:这多半是冰玉寒铁鉴!可别让我踢坏了!
他硬生生收住力,腾空翻身,坠下身形落在地上。
“兄弟,此处果然透着诡异。”将岸连忙收起冰玉寒铁鉴,紧张道:“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就是你太小心才惹出来的事!
钱逸群暗自腹诽,点头道:“大哥说得有理,刚才那个就是冰玉寒铁鉴么?”
“要想破坏这龙脉,首先得找到地宫入口,然后挖进去,将葬主挫骨扬灰,再引来一条水脉,彻底淹了这里。”将岸自动屏蔽了冰玉寒铁鉴的问题,四处查探起来。
皇陵的坟头名叫宝城,宝城之下就是帝皇安放棺椁的墓室。要想直接夷平宝城,那可是移山填海的大工程,不是钱逸群当前的破坏力能够做到的。如此这般,要想进入墓穴,就只有找到地宫的大门,从墓道进去。
“其实很简单,”钱逸群道,“我看大哥有土遁之术,可以直接遁入地宫,由内而外打开墓门。”
“我这元磁后土遁法入地宫如入酒肆。”将岸傲然道。
钱逸群连连点头,暗道:这的确是翻斗盗墓的第一金手指啊。
“不过,”将岸话头一落,“我去不得地宫。”
“怎么?”钱逸群一愣,旋即道:“哦,对,地宫里秽气太重,还是得先开个口子通风才是。”
“对对对!”将岸兴奋道。
——咦,这个反应很可疑啊……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钱逸群总觉得这个队友略坑,不过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并没有深究。
好在将岸虽然不敢亲身入地宫,但对风水堪舆了解颇深,从外面寻龙探穴,一样找到了地宫的入口,只是略费些功夫罢了。
此陵建造时,女真人刚刚兴起,乃从辽东找的汉人风水师。将岸的师门久在辽东,自然没有水土不服的问题,各种思路如出一辙,步步寻去果然发现了一面靠山的照壁。
“地宫门口该在这照壁之中。”将岸道。
钱逸群不管三七二十一,运起掌心雷,胡乱轰了一气,看得将岸心惊不已。他心道:我一路尾随他来,见他手段颇多,却没想到这雷咒竟然能够连珠炮似的乱轰一气,难怪有跟圣人叫板的胆子。
“找到了!”钱逸群收了手,
待尘雾散尽,照壁已经残破不堪,露出背后的山体。其中有一道石门,显然与其他山石颜色不一,定然就是地宫的墓门了。
“这多半是上万斤的断龙石,该如何破去?”钱逸群问道。
将岸一脸迷茫,问道:“什么是断龙石?”他说着,手中画圈,顿时出现一柱白光,直直射在那石门上。
石门略一抵挡,旋即破碎,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