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辞暮的目光也远远的落向了站在那里的颜初身上,
今日她着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身上并无什么首饰,却自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粹。
此时她将小手背在身后,无聊的踢着地上的一个小石子。
她对他的到来,毫不在意,也完全没有要上前来的意思。
沧辞暮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看着眼下笑得真切的景修,
“等你忙完来宁王府一趟,想想怎么解释你跟踪我一事。”
景修咧嘴一笑,“你不说后半句我还会去,说了我才不去呢,
三哥你最是无趣,今儿这么好的日子你还说这么扫兴的话。
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会路过此处?”
一股无名怒火中烧,“这路是你修的?”
景修吐了吐舌头,看向折离,
“你家王爷今日吃火药了吗?”
折离和弃月不敢吱声,王爷这脸色着急吓人得紧。
沧辞暮猛的放下帘子,“回府。”
景修在后面笑着喊,“三哥慢走。”
马车离开颜归府,弃月问,“王爷,你都到门口了,为何不进去?”
没有回应,折离用尽全力的猜测,
“王爷是觉得今日你带的礼物小气了些?被景世子比了下去,所以才不好意思进门?
可不用和景世子比,他在女子身上一向挥金如土。
这东都的姑娘见了他,都像见了移动小金一般。”
弃月觉得不服,觉得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王爷怎会输给一个放浪不羁的景世子,属下这就回去,重新选上十大箱礼物,咱再来。”
马车中的声音透着不耐烦,还有压抑的怒火,
“去刑部。”
折离和弃月四目相对,然后又四手一摊,王爷这性子真的是愈发的让人猜不透了。
明明刚刚还说的是回府,现在就变成去刑部了。
两人跟在沧辞暮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能看出来王爷现在心情不好。
于是未再说话,调转车头,往刑部去。
颜归府中。
颜初和景修已经坐了下来,海棠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点心和茶水。
景修本就是不羁的性子,她母亲是当今圣上的长姐,安阳长公主,
父亲镇南王又手握兵权,是以在这东都,他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
又因大方,舍得花银子,不管走到哪都是一众人捧着。
颜初在心中琢磨着,当日紫云山的事情,沧辞暮去找师傅是为了解魅毒,那景修是为了什么?
景修看她在发呆,一张小脸被阳光照得白里透红,更是俏娇可爱。
“你在东都可还习惯?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奈何我母妃身子不好,这几日甚是难受,所以才拖到了今日。”
颜初小手托着下巴,侧脸看向他,“你母妃生病了?”
景修吊儿郎当的笑意褪了去,替代的是担忧,却未再说话。
“可是,你母妃不是长公主吗?那不是可以请全天下最厉害的大夫给她瞧病?”
景修嘴角扯起一丝苦笑,这些年皇上确实安排了如流水一样的御医到镇南王府,
可是母妃的病总不见好转,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颜初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景修面前,
“你是因为你母妃生病了,所以你才去找药王的下落?”
景修见她猜到了,也未再隐瞒,
“我确实是想找到药王大人,看看能不能治好母妃。
可是天不遂人愿,药王大人竟然归天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景修的身上没了平日里的纨绔轻快,反而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颜初从小没有母亲,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感情,但是,景修对她好,她喜欢,所以也想帮他。
可是与归哥哥说不能告诉别人她是药王的徒弟,她自然是要听与归哥哥的,于是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