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五节 借兵一用(月初求月票!!)(1 / 3)

裴矩虽是远在张掖,却是深得杨广的信任。

他和裴茗翠被杨广信任还不同,裴茗翠得杨广器重是因为陈宣华之故,裴矩并非父以女荣,而是实在因为深知杨广之心的缘故。

他自身功绩和隋炀帝的伟业紧紧相连,平陈之役,岭南平乱,北裂突厥,和吏部尚牛弘制定隋礼都是裴矩在盛世所为。之后裴矩大部分经营西域往来,制定边疆策略,做西域地图,标注各地险要,顺利击败吐谷浑为大隋拓疆千里,和此人熟悉西疆地理密不可分。就算是攻打高丽也和此人大有瓜葛,正是此人对外策略的制定,才让杨广做出攻打高丽的决定。在裴矩眼中,辽东已经是农耕地区,国民开化,远比突厥要容易并入隋朝帝国的版图,可就是因为他征伐辽东的建议,却把大隋推到了灾难之地。

自从辽东征伐失败后,裴矩引咎去了张掖,专心经营和西域的经贸往来,少理政事。李靖没有想到他会到马邑找自己,而且一来就带来了杨广的密旨。

至于裴矩引咎去西域一事,在李靖的眼中,责任并不能完全推在裴矩的身上。裴矩的理论是合理,制定的计划是周详,奈何遇到了自高自大的杨广。李靖有统兵之才,裴矩却有经国之能,可二人实际上并没有参与到辽东作战中。计划当然不如变化快,再加上杨广早早地斩杀了大隋最有能力的大臣高颖。国家行政这才导致失控,辽东溃败。从此一蹶不振。归根结底,大隋溃败地根源都在杨广一人身上。

李靖年过四十,到现在因为萧布衣的缘故才当上马邑郡丞,可这不是说他无能,而是因为他太有能力。

有能力的人多数孤傲,李靖就是因为孤傲耿直,不善拍马才一直郁郁不得志,裴矩也很有能力,却因为性格圆滑才能到了今日的地位。

裴矩引咎去了张掖。甚少回朝,也不争功劳,更不剿匪,看似低调,却是保全自身的最好方法,李靖对于这种人的尊敬不是因为他的官阶,而是因为他的能力。

听到裴矩说圣上要李靖监视李渊的时候。李靖并不意外。

李渊上次在东都没有被波及流放实在是因为李玄霸之故,可杨广向来疑心甚重,除了个张须陀,很难再有让他绝对信任之人。李玄霸忠心地效应过了这久,也快到了头。

自萧布衣从太原出之后,李渊这个太原留守也终于做的顺风顺水,才华也是慢慢展现,山西盗匪历山飞先被萧布衣击溃,碾转回到了河北,剩下的盗匪也有几个。比如说毋端儿,敬盘陀,刘苗王等人都被他先后击败。这些都是地方小盗,比起巨盗还是差了不少实力,可李渊治理的井井有条,已经显出了他的管理天赋。

可给杨广做事的确是进退两难,打输了有责任,打赢了更要防备杨广猜忌。

山西边陲重地,临近东都西京,杨广虽是南下。可还是觉得不放心,这才启用了李靖,他对李渊坐大渐渐不安,这才准备用李靖遏制李渊,必要的时候。甚至决定要除去。他现在虽然自欺欺人。可还是不想放手自己地江山,对于威胁到自己皇位之人。只有一个字,杀!不管对方有功无功,哪怕对方沾亲带故。

“我有何德何能,可以监视李大人的举动?”李靖脸上有些无奈。

裴矩微笑道:“员外郎素有大才,老夫一向知晓,只可惜老夫人微言轻,一直不能劝圣上启用员外郎,实乃生平憾事。本以为征伐辽东后,无论如何要向圣上举荐员外郎,没有想到老夫后来自身难保,也是憾事。不过珠玉蒙尘,终有生光之时,眼下正是员外郎的大好机会。”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道密旨递给李靖,裴矩微笑道:“员外郎有此密旨,对李渊可以先斩后奏,不必请示圣上。”

李靖展开看了眼,又合上了密旨,皱眉道:“圣上既然对唐国公并不放心,为何不径直下旨除去他?”

裴矩叹息一口气,“眼下只是怀疑李渊有了反意,却并无确凿证据,圣上若冒然除去有功之臣,只怕群臣心寒。”

“那圣上就可冒然除去萧将军?”李靖脸色不变问。

裴矩双眸闪烁,若有趣味的望着李靖,李靖却是并不回避,目光灼灼。

厅堂内静寂下来,呼吸可闻,略显凝重。

“我知道员外郎和萧布衣关系甚好,可我不觉得员外郎是意气行事之人。”裴矩突然笑起来,“其实萧布衣和小女关系也不差,他更是裴阀一手举荐,圣上遽然下旨,老夫也是心有戚戚。可就算小女和员外郎多半也不知道,他本来就是天机,所以才能逢凶化吉,可他不将此事告诉你我,他看起来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和真诚。”

李靖微蹙眉头,“天机,裴侍郎也相信这无稽之谈吗?”

裴矩笑起来,目光却是锐利,“员外郎博学多才,想必能够自己分辨是非,这个何须老夫饶舌,其实有件旧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靖恭敬道:“裴大人过于客气,有何吩咐但说无妨。林雷”

裴矩微笑道:“其实员外郎一直没有得到提拔,也和李渊大有关系。想当年李渊向员外郎求马,员外郎秉公办理,并不徇私,断然拒绝,这才让李渊记在了心上。掌旗之时和圣上说过一句,员外郎脑后有反骨,这才让员外郎这些年不得重用。这些旧事其实群臣很多都知道。不过没有传到员外郎之耳而已。”

李靖舒了一口气,长身站起。施礼道:“原来如此,多谢裴大人赐教,李靖知道如何去做。”

“如此最好。”裴矩也是微笑站起,轻轻拍拍李靖地肩头,“员外郎好自为之,这等机会,万万不要错过。”是有点寒酸。和太原留守的身份大不相符。

李渊坐在床榻旁,衣冠不整,鞋却是倒穿,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人的双手,脸露笑容。

那人双手白嫩,极似妙龄少女之手,可顺着手向上望过去。才现是个胡子老长,面色红润的老者。

李渊一张阿婆脸和老者相映成辉,若不知情,倒以为老夫老妻地在怀念往昔。

“开山贤弟,一别多年,没有想到今日再见。”李渊叹息道:“你我都老了。”

殷开山微笑道:“唐国公风采如昔,如何称老?倒是我却老了,听闻唐国公荣升太原留守,我一直想要拜访,可总逢唐国公出外讨伐盗匪。太谷县又是事务繁多,总是不能一见,今日相见,欣慰之极。”

李渊也是微笑道:“其实我也一直想要拜会开山贤弟,可每次也是错过,直到今日相见,可算是命中注定。”

“我不过是小小的县令,每次想及要见留守大人,难免诚惶诚恐,没有想到今日得见。留守大人果然如百姓所说,以德待人,诚信宽厚,实乃我等的幸事。”殷开山双手被握紧,一直不得闲。不能去捋胡子。少了很多生动的表情。

李渊却是连连摇头,“地方父老的抬爱。我是受之有愧。”

他态度甚为热情,虽是太原留守,却丝毫没有官架子。二人絮叨的无非是一些家常,殷开山见到话题差不多展开,终于说道:“想这太原一地本是西周之古唐国地封地,李大人又是当朝的唐国公,前来这里镇守古唐旧地,实乃大吉大利。”

李渊脸色微变,虽知道下人奴婢都不在身侧,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开山贤弟,你我并不见外,这话你我说说,老哥甚感你的有心,可万勿对旁人说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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