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一戳他额头:“就知道胡闹,姐姐是不是被你气哭了?”
干精眼睛眨眨,甩开她的手道:“还好意思说呢,我姐一直想找大爷爷去的,都怪你!说好的,头天去二天回,谁知道赵巧儿上灯台,一去永不来!”
“我不回来她也可以去的嘛。”
“你说去就去呀?少了你,她孤身一人,还能去吗?”
“为什么呢?”
干精糗她一眼:“一回来还跟个大人似的,其实什么都不懂,切!”
翠翠道:“我不就是大人了吗?就你一直长不大!”
“你就是大人了?比我高多少?”
“高不高你都是小屁孩!说!你是不是不想要姐姐嫁了?”
“老子的姐姐金花银花,为什么要嫁那样的渣渣?郑叔,你什么时候嫁她?我叫我妈准备聘礼!”
小芸听到这里,哇一声惊呼,继而鼓掌作乐。
翠翠举手拍打赵干精,反被赵干精捉住手腕:“你都十八了,还不嫁吗?”
翠翠挣脱不得,闹了个大红脸,把焦死人窘得哭笑不得。
小芸终于逮住翠翠的短了,哈哈大笑,给干精竖个大拇指道:“她回来就是出嫁的,你赶紧的吧!快快快!回去抬聘礼。”
干精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大美女,偏着脑袋问:“你是谁呀?我好像从来就没见过。”
翠翠敌视着小芸道:“她是我的丫鬟,死皮赖脸跟来的。好像有点二,你就叫她二丫头吧。”
“丫鬟?跟来的?二丫头?”干精望向小芸,睁大眼睛往死里看人家:“我不信,莫不是金瓜屋里的吧?”
翠翠噗嗤就喷了,连道三声阿弥陀佛,报应不爽。
这下轮到小芸愤怒了,怒不可遏!
小孩子斗嘴,大人不便插嘴,焦死人在后面不敢笑,只能装着什么都没听见,偏偏吞口水被呛住,亢亢亢咳嗽不止。
听动静不对,兆头不对,干精咧嘴笑道:“其实吧,金瓜也就矮了点,瘦了点,黑了点,洗干洗净,也没啥毛病……嘿嘿……”
小芸怒道:“这小屁孩是谁家的?有没有人管?”
翠翠捂嘴道:“不晓得,捡来的,谁也管不了。”
焦死人赶紧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许洗涮姐姐!干精,叫小芸姐姐。”
干精一双贼眼只管望着小芸眨巴挑逗:“还是二丫头好听!”
焦死人嗔道:“干精,不要调皮哈,小芸姐姐要去你家做客的。”
“干嘛去我家?”
翠翠道:“你蠢啊?当然是去看桃姐姐了。你还没说呢,你为什么要赶走去你家的客人?”
干精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伸手拉了一根柏树,斜身四十五度,树根和脚跟做支点,左转个圆圈,右转个圆圈,然后蹭蹭蹭,猴一样就上了树杈。
那柏树不堪重负,弯下腰去成了弓型,干精借势一荡,嗖!斜飞三尺,落雁泊岸般下了数尺高的悬崖。
小芸吓得一声惊叫。
干精没人事似的落地一个侧翻,到路边又是一蹦、两蹦、三蹦,最后越过三尺宽的排洪道到了水田边上。
完了脱鞋卷裤腿,扭头望着翠翠道:“去家里等着,我给你们捉黄鳝!”
翠翠只感觉一阵眩晕,出了一身冷汗,半天才回过神来斥道:“干什么呀你?你以为你会飞呢!摔着了算谁的?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大冷天的,谁稀罕你捉黄鳝?”
“去吧,我姐把自己关屋里生气呢!”
翠翠不再理他,寻路去到田埂上提了他的鞋怒道:“这么冷的天,黄鳝都躲在洞里,你到哪里去捉?快点上来!”
“你别管了,反正我就能捉。”
小芸见他二人的亲密劲儿,羡慕死了,无奈她来自大成都,路边这道陡坎让她望而生畏,只得跟焦死人往赵家大院而去。
彼时正值午后,桃树园的人先是见证了赵干精追打家三少的激烈场面,眨眼之间又见这小子大冬天跳到田里摸鱼去了,而且,田埂上还多出一个大姑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