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哪里可以截流?真的吗?”赵子儒重复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嘎玛拉姆神秘而又得意地一笑:“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哼!”
孔萨嘎玛掐她一掐:“废话真多!赶紧说!”
嘎玛拉姆揉揉屁股,反掐姐姐一把才说道:“前两天我和泽朗老爹来过这里,前面大概十里之处就是北山山尾,那里有一条通向北面的沼泽地,水面跟昌台河持平,应该是昌台河的分支。我想……”
“你说什么?沼泽地?”霍尔金珠表情吃惊,忍不住就打断了她。
赵子儒也非常疑惑:“沼泽地?高山也有沼泽地?你确定是沼泽地?不是河床?”
“确定。泽朗老爹说,那条沟很早以前很可能是一片草甸,因为昌台河刚好在那里被堵塞,河水改道慢慢侵蚀了整条山沟,年深日久就形成了沼泽。”
赵子儒面上神情几度变化,最后锁紧了眉头。
孔萨嘎玛很失望,在嘎玛拉姆耳边埋怨道:“有这个发现,为什么不早点说?你不知道天快黑了吗?”
霍尔金珠道:“既然是沼泽,还截什么流?地势平、水面平,水往哪里流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知道抢别人的话!”嘎玛拉姆嚷完霍尔金珠,又对赵子儒道:“赵爷,我也知道不可能截流,但可以筑一条堤坝拦住昌台河。”
赵子儒笑了,竖个大拇指:“想法不错!走!先去看看,只要你说的沼泽跟三岔河那条横河没有关系,就大有可为。”
说完,不管别人明不明白,双脚一踹镫,马鞭一拍,雪驹四蹄翻飞,瞬间出去十几丈。
众人打马跟上。
嘎玛拉姆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上去大声道:“那要是有关系呢?我和泽朗老爹都怀疑昌台河的水从沼泽地拐了一个弯,又从三岔河回归了。”
赵子儒闻言,放缓马速,侧首望望右边的山,又回头望望左边的昌台山,问道:“谁知道这座山有多高?有没有兴趣跟我爬上去看看?”
“什么?爬上去看看?现在?”
“不,明天。”
“这种事交给我,你就不必上去了,你的时间多宝贵呀!”
赵子儒道:“霍尔大少,我的时间宝贵是不错,你的时间更宝贵,你知道接下来有多少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吗?等着吧,有你忙的!走,离天黑至少还有一刻时间,快马加鞭,先去看看沼泽地。”
话落夹马催鞭。
四匹马并驾齐驱,十里路程片刻就至。
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高原笼罩在一片清明的夜幕之中。
果如嘎玛拉姆所说,这里又是一个三岔口,三山守望,分而不离,地形跟三岔河极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东面山东退数百丈,往西环绕一抱,昌台河在它足下泛滥一片,形成好大一个圆型沼泽,最后向西北延伸,先前的北山就被它定向为西山。
两山对立,留下一条水草峡谷,不知通向何处。
赵子儒一看来时的北山,比起东山的气势来,它弱小了不少,往西收缩的势头十分明显。
这就是说,嘎玛拉姆和老金匠的判断不错,昌台河水很有可能就在此拐了一个弯,活生生被东山的围势圈去了三岔河。
赵子儒看明白了这一点,拉马回头道:“看来运气非常不好,金坑的位置只能往东收缩了。走,天黑了,尽快回驻地。”
霍尔金珠也似乎看明白了,问道:“还需要上山查看吗赵爷?”
“当然需要,得上山看看有多少柴草,那是我们的资源。”
回到驻地,老远看见三堆篝火,场地上多了三个大帐篷,两个小帐篷,火光里人影晃动,都还在忙碌中,而他们先前的牛皮帐篷则被圈在了中央。
五个人翻身下马,早有佣工过来接过马缰,莫道是、税钢税勇、龙十三兄弟随即冒出来。
税钢率先道:“赵爷,我们回来了。”
“辛苦了辛苦了。”赵子儒拱手施礼,孔萨嘎玛姐妹、余德清、霍尔金珠俱向莫道是施礼问候。
莫道是等人一一还礼。
赵子儒接着一个请式道:“想不到大师回来得这样快,请屋内说话。”
莫道是讪笑道:“不急不急,大姑娘跟你说了没有,我真把华家小姐带来了,就在你的牛皮大帐。”
赵子儒一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味,看他又笑得勉强,觉察到问题来了,小声道:“那你试探过没有,她那心思有没有转变?”
“这……我哪会呀?不清楚。”
赵子儒措手不及,有点麻爪了:“不会吧?我!我还以为她想通了呢!大师啊,你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就敢带她来?华老五逼你的是不是?”
莫道是笑道:“岂止是逼啊,他猴急得不是一点点!说税猛见了他家姑娘点了头,就算已经允婚了,这事儿不能拖。你那老泰山也奇了,非要我带姑娘来高原散散心。”
赵子儒咋舌道:“散心?哎呀,他们这是甩锅呀大师!那……姑娘乐意跟你走吗?”
莫道是苦笑:“我要是懂女儿家心思还修什么道啊?乐意不乐意她才知晓,我如何能问?不过,这里不是有你吗?人家姑娘也是奔你来的。有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在,我怕什么?我问过税猛了,问他有没有那意思,那小子忙着搭帐篷,半天嘣出一个屁,说只要小姐愿意,他怎么都成,姑娘不愿意,他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