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今日正好是月末的沐休日。
这一天,不只是邓师兄不必当值,便是陈凯之,也不必去上学。
陈凯之闲着也是闲着,一早起来,和师兄吃过了饭,便又躲在房里读了。
进入学宫,最大的收获就在于学宫里的藏馆册浩瀚如烟,陈凯之借了不少,不只是一些考试必备的籍,便是寻常的一些杂,他也一并借来,用心读了,将其牢记在心里。、
陈凯之的这些日子,其实一直妄想从古籍之中搜寻到一些关于《昌图》的痕迹。
因为按理来说,既然《昌图》可以运气,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那么理应在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如昌图一般籍,可是……令陈凯之很是失望,阅遍古籍,竟是一无所获。
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曾有。
唯一流传下来的,不过是上古先秦时期,那种十步杀一人的神话。
可到了后来,这样的记载,就愈发的稀少了,以至于到了大陈朝,这些仿佛是不存在一般,除了无数的章和史料,吹捧着太祖高皇帝那如日月一般光辉的事迹之外,似乎《昌图》这等所谓地运气之术,竟是永远的销声匿迹。
这……太不同寻常了。
明明存在的东西,却为何不存在呢?
陈凯之有些恍然。
却是在此时,外头猛的传来了啪啪啪的敲门声,是邓健兴奋的声音:“凯之,凯之,快来看,快来看。”
他的声音里,透着惊喜。
陈凯之讶异地抬眸,发生了什么喜事吗?
陈凯之便疾步过去开门,却见邓健在门外喜气洋洋的样子。
他手里正提着一个篮子,兴冲冲地道:“今日撞大运了啊,哈哈,今儿去东市买蛋,原是两一枚的鸡蛋,谁料我只买五个蛋,那卖蛋的老妪竟又送了两个,这不是鸿运当头吗?难怪今儿清早有喜鹊在枝头叫呢。”
“呃……”陈凯之看着兴致勃勃地低头数着篮子里鸡蛋,显得美滋滋的师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卧槽,师兄,你好歹也是进士及第,特么的你是官啊。
陈凯之不禁道:“这蛋,是不是坏的?”
邓健脸色一变,便连忙低头,取出蛋来细看,边道:“不会吧,我瞧那老妪,不像奸诈之人。”
他边说边捏了一枚蛋,嗅了嗅,一股恶臭传来,顿时,师兄的脸色铁青下来:“还真是,缺德啊,啊呀,我寻这恶妇算账去。”
陈凯之怕他出事,忙截住他道:“师兄,注意官仪。”
邓健捶胸跌足地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呜呼!”
陈凯之也是醉了,只得安慰他:“师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节哀顺变吧。”
邓健愤愤不平地道:“太无耻了,不成,我还得去寻这恶妇。”
他提了篮子气咻咻地要走,陈凯之拦不住,直追到了庭院前,邓健却和一个宦官撞了个满怀。
那篮子顿时打翻在地,鸡蛋碎了一地,邓健来不及看来人,却条件反射一般:“呀,我的鸡蛋,你将我的鸡蛋打翻了,赔我蛋来。”
那宦官却是拼命地揉着自己的肩,这宦官老迈,一听有人叫赔蛋,心说自己跑来办皇差,这锅竟从天上来了,便怒斥道:“哪个是邓健?”
邓健抬眸一看,竟是个钦使,不禁呆了一下。
他这庭院,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可谓门可罗雀,莫说是钦使,便是寻常但凡有些身份的人,也极少来的。
邓健一时局促,倒是陈凯之快步上前道:“邓健正是学生师兄。”
陈凯之认真地看了这钦使一眼,竟发现是熟悉的面孔……
张敬?
那个当初在选俊使,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公公。
陈凯之虽是看此人亲切,却是没有相认,想着自己在对方眼里,大概也就是个小人物吧,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想来对方早已将自己忘了,自己何必去捧这个臭脚呢?
可是张敬的面上,表情却是彻底地凝固了。
是陈凯之!
不,是皇子殿下!
殿下住在这里?
张敬这些日子,一直想寻机会去学宫里见一见陈凯之,可是他很清楚,自己出宫,必须得有足够的理由,不露痕迹才好,那赵王等人,是何等敏感之人,稍有风吹草动,势必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张敬无论如何也不敢露出丝毫的马脚。
可是今日,他本是来宫中宣读一份旨意,谁料竟在这儿撞到了陈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