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骗子说道高兴的地方还不忘拍个大腿配配乐,弄的正在看电视剧的老妈不时的往他们那边扫一眼。一旁老爹则是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我搭眼一看,原来是盘子里的水果没有了,赶忙从沙发上起来,拍了拍屁股,屁颠屁颠跑到厨房又切了几块橙子跟西瓜端了过去。
西瓜虽然不怎么甜,但是难得这次李老骗子的故事还比较有可听性,口沫横飞有的时候绝对是种境界,你比如说这老李头现在的样子,嘴角冒着白沫,说着话还不忘往嘴里塞块西瓜,一边吧唧嘴一边继续说他在山上的经历。
队里有个男的二话没说上去一把就攥住山鸡的翅膀,另一只手一把给那鸡脖子上穿的弩箭就给薅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那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山鸡,在弩箭拔下来的一瞬间又开始大力的扑腾,那力气大到把拽着翅膀根子的男人手给振开了。
那人手捂着虎口处的位置显得十分痛苦的样的,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被只山鸡把虎口振破了,这种事情真的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说来那上手抓山鸡的小伙子虽然虎了点,但是挺爷们儿的,随便用背包里的弹力绷带把手捆了两下就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进发了。
陆春生走在前面,后面的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突然陆春生停住了脚,微微蹲下身子,伸手朝身后面跟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也跟着蹲下,右手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后面的人还都挺机灵,随着陆春生的手势纷纷也都蹲矮了身子默不作声,仔细往陆春生看的方向观察过去。
这支打猎小队可算是没白来这趟,离他们不到二十来米的地方有一抹白光,特别是天上云彩飘过月亮的那一刹那,皎洁的月光洒在白色的动物身上显得格外梦幻。鹿可能很多人都见过,但是白鹿可能就没有太多人见过了,包括山上长大的陆春生,这也是第一次见。
听老一辈人说,溪枫山上有白鹿仙,白鹿仙的主人是个白胡子老头,老头住在山上一千年了,每隔一百年都让溪枫山长高一寸,山高一寸山上的山参草药的药性就会多一倍,有人说老头是山神爷爷,也有人说这老头是野鬼,虽然众说纷纭,毕竟没人见过老头,但是可有不少上山的人都见过这头白鹿。
白鹿并不常见,当场的会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敢轻举妄动,听着陆春生大气不敢喘的说了几句这白鹿的故事,有的人就把照相机掏出来了,调成夜间模式,对准那白鹿就拍了几下。那边的白鹿好像是感觉到了这边有动静,警觉的冲着这头望了一眼转身就要跑开,只听两声带着消音器的枪响,冲着白鹿就射了过去,奇怪的是,那枪明明是冲着鹿开过去的,可到了那边就像是打进了厚厚棉花上,无声无息。
开枪的人也傻在了当场,众人纷纷回头看这那个一手拖着枪浑身都在打摆子的男人,男人手上缠着的绷带松开了一个角,就在外面啷当着,这玩意不时的晃悠,跟着男人的腿一起颤抖。
突然林子深处传来了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两声枪响,紧接着子弹带着劲风,嗖嗖直直冲着枪口射去,完完全全顺着来时的轨道直接扎回了枪膛里,这可吓坏了当场目击的人们,就在大家愣神的过程中,枪膛爆裂开来,在那人手中炸开了花,碎片也飞的到处都是,不少人都被划伤了。
回道村里,这帮人没多做停留,直接带着装备下山赶往医院了。
“讲了这么半天,这跟胡八一爷爷那耗子有什么关系啊?”我打岔道。
“这不马上就要说道我了嘛!”李老骗子拿起玻璃杯吸溜了一口绿茶,呸呸吐了两下茶叶沫子说道。
这陆春生倒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可是这一回家他外婆就觉着这孩子不太对,就喊了两声,春生啊,春生啊!这孩子就跟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向炕头,踹掉了脚上的布鞋,爬上了炕沿,拉过被子跟枕头,倒头呼呼大睡。老太太一看不对,上前摸了摸炕上孩子的额头,这一摸可不好,拔的老太太一激灵。
孩子脑门跟冰块一样的拔手,面色发青,老太太从被子里拽出孩子的手把了把脉搏又按了两下,发现手心突突直跳,估计是丢了魂。这人啊都有三魂七魄,魄在人体就相当于宇宙里的恒星。所以一般认为七魄是固定不变的,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失。而魂就不一样了,三魂在特定的条件下就会离我们而去,轻者精神恍惚,四肢酸痛无力,重者甚至会失去生命也说不定。
一个人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精神恍惚四肢酸软乏力什么的,去了西医院体检仪器检查不出来,去了中医号脉也只是神经衰弱之类的话,那大概率就是魂儿走丢了。
成年人魂走丢的事情非常稀少,大部分都是零到七岁这么大的孩子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有的人魂丢了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但是大多数丢魂儿的都得靠人帮忙把魂儿喊回来。
像陆春生这十三岁的孩子魂丢了是很不正常的事情。因为人到了十三岁以后,思想就开始初步独立起来了,魂也不愿自己离去。
姥姥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只碗过来,从炕桌的水壶里往碗里倒了半碗水,又往碗里扣了一个空杯子,杯子底上拿吐沫粘了两条黄纸一横一竖交叉成十字,然后开始东南西北的转着圈的念叨,一边念叨一边烧手里的黄纸条,一个方向烧一对,一共是七对。不一会儿碗里开始冒起了泡泡,老太太连忙伸手沾了碗里的水往陆春生头顶上摸。
第二天一大早,陆春生醒了过来,姥姥赶忙给春生到了碗水喝,喝完水春生就问自己怎么会在家里呢,他不是应该在山里陪那帮打猎的瞎晃悠呢么。姥姥也没过多询问,更没告诉他,魂儿丢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