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善越说越激动,最后只能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之位,多少秀女挤破了脑袋都想抢到的荣耀,多少女人拼尽一生都想坐上的后位,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烫手的山芋,避之不及。”
孟古青却依旧是坚持自己终会被顺治厌弃的论调,耿直了脖子不肯低头。“阿爹是女儿的亲爹爹,是割舍不断的血缘之亲,今日尚能在这里痛骂女儿,谁能保证有一天皇上不会厌弃了我呢?再者说,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谁愿意要谁就争去,我不稀罕。”
“好,好,你不稀罕,今日我就打得你稀罕。”孟古青从小到大,无论是英气勃勃的容貌,还是骑射功夫、武韬略,都是草原上最耀眼,最珍贵的明珠,是被吴克善和几个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不曾挨过一句骂,一下打,今日却让吴克善动了气。于是这鞭子便雨点般落了下来,只是吴克善到底有所忌讳,所以虽是手劲不减,但是到底是避开了孟古青的脸。
而此时,外面却不断吵嚷了起来。
原来,洪九今日终于坐不住了,寻了个由头,便带着吴良辅躲了出来,想着主动找了顾安倾低头认错。可是谁曾想到,自己在顾府门外踯躅了近一个时辰,顾府的门人却始终不肯上前询问半分,只是警戒的望着自己与身后的吴良辅。
还是吴良辅机警,低声提醒自己的主子道:“爷,情况有些不对啊,这些人面生的紧。顾府若是换伺候的人也该是打发一个两个的,怎么这仆从都换了样子。而且他们虽然着咱们的衣服,可是您看他的武器,那是弯刀啊!该是草原上的玩意啊。”
吴良辅浸淫宫中数十载,能够成为总管太监,自有其过人之处。
洪九听罢,丝毫没有犹疑,带着吴良辅便往顾府里面冲去。
门口的人自然拦着不放。洪九口中叫嚷着:“你们怎么如此面生,顾府伺候的人在哪里?”脚下也是丝毫不肯停留半分,不一会,便带着吴良辅在包围中撕开了一个口子,闯了进去。
当洪九闯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正厅里乱成了一团,自己的亲舅舅吴克善正拿着马鞭,不停的鞭打着,他新近结识的顾安倾。被打的顾安倾一脸倔色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脊梁,却连一句求饶和喊疼都没有发出。
而一旁的固伦额驸弼尔塔哈尔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着鞭子。
因为怀仁怀璧不断磕头,“求王爷手下留情,放过格格。”的求饶声。因着吴克善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教训孟古青身上。所以并没有人留意洪九主仆二人的闯入,直到外面传来了侍从的轻叱声,才发现,眼前站着的,竟是当今天子。而此时皇上的脸色,也颇为好看,那其中有愤怒,更多的是疑惑。
吴克善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