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战场上,枪声,炮声夹杂着人临死前满是惊恐而绝望的惨叫声不断。
然而踩在乌云漂浮在空中,她脸上只有冰冷,就只有淡漠。就仿若什么也听不见那般。
阴冷的好似想要透入身体的冷风依旧不断吹拂着,目光从脚下那群有若丰收时被农民收割的麦子一般,不断倒下的人们身上收回目光。她仰起头,用那清冷而深幽的目光望向那位,让她由死转生神秘莫测的身影。
在他的身上她只能感觉到与普通人类无异的气息。但她却很是明白其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而且她还是因他而生,因而…
“父…亲?”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微微的波光流转,在迟疑中她试探性的开口。
原本即使上到烈阳下到九幽也能寒暑不扰的胡凡,在听了她这番称呼后,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幺幺也就算了!毕竟她真是一个小不点,叫自己父神就父神吧!
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有十七八岁的少女,现在却叫他父亲?就算以他原本的年龄计算,那他也完全算得上是牲口了吧?
他想要否定,但其的诞生还真是他一手促成的。按照某个方面而言,对方称呼自己父亲真的没有一点毛病。
—所以…我果然就是牲口么?
“…唉…你愿意这般称呼就这般称呼吧!”
心中满是惆怅着,胡凡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表示真心完全无法否定。
“你今后准备怎么过?真的决定将所有生人拉入幽冥,让这个世界成为死者的世界么?”
不想再称呼上面纠结的他,在落到其身旁与她站立在同一片乌云上后。眺望着远方还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战场,逃离黑影扑袭的人们。他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与少女那般的漠然。
因为他感知的很是清楚,少女只是收集了他们的灵魂。按照少女先前所述,她只是感觉这个世界的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太过痛苦,从而带着他们一起建造,再也不必那般痛苦的幽冥地府而已。
而且,对于他而言,一个陌生人,一群陌生人,或者一个星球陌生人,一个种族的陌生人的生死。在他的眼中与人类的稚儿用开水烫死一窝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引不起他内心丝毫波澜…
而且,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最底层之人活着就是一种罪,活着就是一种煎熬。每日辛苦的劳作,却换不来能够填饱自己肚子的食物。然那些人还算是幸福的。像少女这般不幸的正巧遇到,几年一次全球大征战时期,他们的有若木材一般,被丢入名为战场的火炉,为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能够继续‘和平’烧成灰烬。
“我…”
伴随着胡凡的目光,也再次朝着远方挣扎着的人们望去。
看着他们哀嚎着,绝望着,挣扎着想要在这个污秽的世界中苟活下去的身影。张了张嘴,她却不由沉默了许久。
看着他们,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曾经,自己活着的时候。
她是诞生在一个乡下的少女,父亲是战争工坊中的工人,母亲是食物加工厂的劳工。他们一家包括生病死了的,因为工伤残疾绝望自杀的,外出打仗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被大户人家买去当仆人,当奴婢…一共有兄妹十二人。
在记忆中,每一日都是灰色的。无论是自己还是姐弟肚子永远是饥饿的。十几岁的兄弟姐妹和这个世界所有贫困家的孩子那般,身体极致瘦弱的就像竹竿一般。在记忆中,四十多岁的父母已然满头白发,在父亲因意外临走的时候,在母亲因为绝望中哀伤而去的时候,他们佝偻的身体还不足七十斤重…
“我…”
明明这般艰难…为什么还要挣扎着活着呢!
在这个世界中,他们除了痛苦,还能够得到什么?
“我…已经…”
思绪转动中,她那无比深邃的眼眸中,仿若烧起了两团黑色的烈焰。
“…决定了…这般扭曲的,污秽的,绝望的世界…没有必要存在!”
从一开始的迷茫,低落,说道最后,她话语间满是坚定,透露着斩钉截铁的坚决。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