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场中惊变,厮杀声与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
道家真不愧是曾与山和海齐名的庞然大物,如今的场面之上,宗主萧龙一和西长老赵权已然惨死,东长老温青霞生死不知,自然不是群龙无首的逍遥宗可以抵挡的。
仅仅只是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原本人声鼎沸的演武场中,除却那些前来凑热闹的他派散修,以及屈服在道家武力的三峰弟子之外,其余人等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似是因为场中实在腥臭难闻,那风断浪一对剑眉微皱后,这才向着身前仍旧面色如常,甚至还隐隐出现兴奋涨红的韩柯淡淡说道。
“已经按照的吩咐做了,想来不久后便会传到那山和海的耳中,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已是修为无的韩柯,此时周身上下竟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那气势不似修为,更像是由体内磅礴的煞气所化一般,当真是阴冷非常。
闻听此言,那韩柯先是冷冷一笑,随后这才缓缓偏转过头,向着身后贵为道家监度师的风断浪轻声说道。
“风师以为我为何要将这逍遥宗彻底肃清?”
看着此时一脸阴沉笑意的韩柯,那风断浪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这才向着前者疑惑说道。
“难道不是为了将逍遥宗推到重建吗?”
听见这话,韩柯先是轻笑着换换摇头,随后便将视线重现落于演武场中,似是有些感慨的继续说道。
“不瞒风师所说,老朽先前确实想过要将逍遥宗推到重建,可此番一行所见所闻,确实让老朽颇感意外。”
“此时的逍遥宗,就连五十年前也比之不上,宗门上下早已被如赵权这般的蛀虫啃食干净,现在的逍遥宗,当真还有要被拯救的必要吗?”
风断浪作为中峰执法堂汤汁,平日里执掌逍遥宗三峰的赏罚一事,心中自然对逍遥宗的腐朽程度了然与凶。
仗着是逍遥宗门中弟子的身份,除却满是女修的东峰之外,赵权执掌的西峰几乎时常下山,做尽了那些欺男霸女的龌龊勾当,便是连在山上寻常严于律己的中峰弟子,在下山后也都变了一副样子。
逍遥宗三峰弟子,虽然在山门之上时,相较于山下无疑要老实上许多,可那些如方玉堂这般的少主,仍是在门中横向霸道,肆无忌惮。
在风断浪掌管中峰执法堂之后,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出现得罪了这些少主后,无故消失无踪的山门弟子案例,整整六年时间内也都未曾断过。
一开始,年少轻狂的风断浪还愿秉公执法,可每每查到那些所谓的少主头上时,不是线索断去,就是会突然出现一人,将所有恶事尽数顶包,从未能够威胁到那些上位圈的少主们。
时间一长,风断浪便在意难以提起精神,去处理这些宗门不断发生的肮脏事儿,直至那时,风断浪这才发现,当权者一旦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仿佛一切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许多。
就连往日与他是同水火的西峰长老赵权,也会在相见之时,微笑着奉承一句风堂主。
眼下闻听身旁的韩柯说出此话,风断浪心中难免有些犹豫,直至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之后,这才向着前者淡淡说道。
“那依看来呢?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闻听这话,那韩柯先是缓缓摇了摇头,随后这才略感神秘的开口说道。
“我二人制定的计划,从未想到会有山和海之人的介入,本想默不作声的将整个逍遥宗上下屠尽。”
“可谁承想到平白无故的杀出一赵映霜来,现如今想要悄无声息的行之此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眼下山和海的介入已经难以避免,那为何不将整个逍遥宗收入囊中呢?”
韩柯言至此处之时,径自偏过头来,余光轻撇身后沉默无言、若有所思的风断浪后,这才继续说道。
“就算老朽不说,风师想来也知道,这逍遥宗三面环山,那高悬在山门处的吊桥是唯一的必经之路,山势险要易守难攻。”
“如此风水宝地,为何不能作为道家在大赵境内的情报点呢?”
韩柯话音落罢,身后的风断浪眉头紧皱,直至沉默半晌之后,这才向着前者缓缓说道。
“即便如所说,这逍遥宗确实易守难攻,是个最为道家据点的绝佳位置,可我道家如今相较起山和海已然势弱,虽并不惧怕那中州山和海,可毕竟枪打出头鸟,总不能贸然将逍遥宗改换门庭吧?”
“若是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道家旗帜从这逍遥宗上扬起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道家便会与中州山海河爆发一场大战,绝对会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风断浪话音还未落下,便被身前的韩柯摆手打断,只见后者唇齿微张之下,淡笑着轻声开口。
“老朽何时曾说过要改换门庭了?”
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韩柯,那风断浪表情先是微微一滞,随后顿觉如遭雷击一般怔在原地,直至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后,这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失声说道。
“……的意思是,将这逍遥宗上下屠尽之后,以我道家弟子替代其中,从而悄无声息的将逍遥宗,变作我道家在大赵境内的有一据点?”
闻听这话,那韩柯脸上笑意更盛,只见他缓缓伸出一指,竖在风断浪身前连连摆动,颇为神秘的淡笑说起。
“不是那道家的据点,而是风断浪风师一人的据点,是风断浪一人的势力!”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一对眼眸却神采奕奕的跛脚老者,风断浪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很是陌生,似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身前的这个酒鬼一般。
虽然韩柯这一席话,对他风断浪来说诱惑十足,后者依旧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便宜的事情,于是乎有些警惕的开口问道。
“说吧,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老朽要为立春再多争取七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