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来了!”
沙哑苍老的声音悠悠袭来,前一刻还在飘荡在很远处,下一秒已经响在耳畔,好似有人揪着你的耳朵在说话。
紫微大厅前面几百年历史的玉石广场龟裂成块,一道道狰狞的裂缝爬满了地面,深处黑漆漆不见底。
“怎么…回事?”
“地震?”
圣音宫的人倒成一片,有的站位不好的更是直接掉进深坑,不要说他们就连紫微门的人也没有弄清状况。
郦潇音面露震惊,也没有料到会横生出变故,当下身子一沉将身后的道宫虚影镇下,这才稍稍缓解震荡,一些圣音宫弟子勉强站直。
“何方神圣请现身,这是我圣音宫和紫微门的私人恩怨,还望勿要插手多管闲事!”
郦潇音不相信紫微门还潜藏着绝顶高手,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忍气吞声到如此地步,所以他迫切地想要表明态度,利用圣音宫的威望逼退来人。
“呼哧…”
霍然,地表裂缝之中钻出来一条条粗如腰身的黑皮树根,疯狂生长蔓延,不一会儿便将紫微广场爬满。
“老树来了!”
紫微广场忽然暗了下去,似乎头顶被什么擎天巨物遮盖了太阳,正是树神的庞然的元神投影俯视着众人,便如同凡人望着脚下的蝼蚁一般冷酷无情。
树神的元神只是凝聚成一颗硕大头颅,一张皱纹横生的木头面庞,绿意盎然,头顶上还有三支分枝化为的树角,垂落的胡须连接地面宛若一根根通向天际的天柱。
“元神!”
郦潇音第一次惊吓地叫出声来,差点连手中的魔琴都被他扔了出去,元神脱壳至少也是神火境六七灯叩天宫之后才会拥有的能力。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树人元神的本体至少是一位六灯神火境强者!
“七国没人是对手,横扫中洲也不是难事…”
郦潇音嘴边慢慢升腾起淡淡的苦涩,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仅仅此人,圣音宫和紫微门的境遇便要易位而处。
“这是…”
大长老好不容易才扶稳身形,望着天穹上的树人元神一时间说不出话,不知道为什么这树人元神总给他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但任凭他百般思索却又抓不着头绪。
祈紫儿目光微微波动,她的感觉比大长老更要深切,毕竟和树神朝夕相处了十年时光。
“这位道友…在下圣音宫主郦潇音,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郦潇音的声音有些虚,神火境每一灯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仅仅一灯之隔实力修为可以说是倍增之效。
“道友?”
树神粗犷的面容眉目有了波动,带着一丝疑惑看向郦潇音。
“你喊我道友?”
“…”
郦潇音被树神这一句话问得蒙,不称呼道友他该称什么。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客气的,好像你说过紫微山寸草不留的吧,那你看我这株老树又该如何?要不要劈了给你圣音宫当柴烧?”
“不敢不敢,是在下失言,还望…前辈恕罪。”郦潇音摸不透树神脾气,不敢再胡乱称谓。
三十年前郦潇音来过紫微门,要是当时紫微门有此号人物,别说带走祖师祠堂的牌匾,就连他自己都得折在这里,所以他猜测此人应该是最近才落户紫微门。
“前辈,敢问您和我紫微门有何…渊源?”大长老舔了舔干的嗓子忍不住问道,这么粗的大腿现在不抱到时候就跑了。
“齐御风是吧,当年的羊角小辫现在也一片花白了,我还记得当年你玩尿尿和稀泥的时候尿湿了我的脚。”
树神僵硬的面庞竟然浮现一抹笑意,当他说出来的话却让整个紫微门的弟子都哄堂大笑起来。
“羊角小辫…大长老?”
“尿尿和稀泥?”
“大长老也干过这种事?”
紫微门的弟子拼命想象他们心中敬慕的大长老扎着羊角辫提着小弟弟尿尿和稀泥的画面,但无一不是被自己成功逗笑,先前宗门的颓势让他们沮丧,此刻却一扫而空。
就连其他十八位长老也是顾忌形象强忍着笑意,但看向大师兄的目光多了一丝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