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方美人施施然的前往柳若莲处问安。
自柳侧妃身子安好起来,王府掌家大权便直接易主,足以见着王爷对柳侧妃的重视。往日从来未曾光顾过莲苑的方美人,如今倒是勤快,莲苑的门槛都要让她给踏破了。
昨日风起住的陈醉那边的偏院,闹闹哄哄,还起了火,偏生消息守得严实,什么也探听不到。这才一大早来柳侧妃这边,好奇是出了什么事。
柳若莲心神不宁了一晚上,纵使用脂粉遮了又遮,也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她又是担心风起,又是担心江月。因着柳城的关系,陈醉身边的人待她从不设防,自然也知道陈醉带了江月回闲云苑,也不知道烧得怎么样?死了没?毁容了没?她伸手摸了摸下颌旁边,已然只剩下一丝痕迹的伤疤,只希望她烧的面目全非才好。
方美人说什么,她也没仔细听,左不过是来奉承她。草草的打发了,让谷雨扶着她,来了青安。
陈醉早已上朝去了,院中的侍卫见着柳若莲,纷纷行了礼。
柳若莲推开陈醉的寝房,这是她都没有住过的地方,凭什么让江月那个女人先住进来。眼中止不住的恨意泛了上来。
掀开珠玉隔帘,江月侧着身斜躺在床上,身下垫着软枕,想是怕压得闷。她闭着眼,一脸安然。脸颊虽泛着苍白,但丝毫未损。这更让柳若莲怒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脸一点事都没有!!
她快步走了过去,狠狠地盯住江月的脸,伸出纤长的手指,精心涂抹的指甲在她的脸颊上极慢得划过。这里,这里,如果有了伤,看她怎么跟她抢王爷。
指甲一路滑到了江月带着淤青的脖颈,为什么,为什么不再狠一点呢?再狠一点,拧断她的脖子多好。
如果,现在,自己拧断她的脖子,王爷,会怪自己吗?应该不会吧,因着她兄长,他也不会伤害她。
柳若莲如此想着,手指不由的卡住了江月纤细的脖颈,只需要这么一捏……
“属下给侧妃娘娘请安!”外间传来了风起的声音。
柳若莲闻言,神智陡然回过来,松开卡住江月脖颈的手,好在她背对着珠玉隔帘,外间的人看不真切。
柳若莲施施然回头,看着风鸢,惊讶问道:“你没陪王爷去上朝吗?”
风鸢摇摇头,陈醉也担心风起和江月,特意让风霄跟他换了班。如今再不会有人待江月如同风鸢这般上心。
“风起,我听说了,你节哀顺变。”柳若莲假装擦了擦眼角的泪,如是劝道。今日一早陈醉便着人来传了话,说风起终究还是没救过来,让她安排后事。
也是,那箭上的倒钩,她看得分明,那样刺破心脏,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倒是便宜了这个江月,风起为了她还回光返照抹了她的嫌疑。她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直接拔下来的,应该一箭插进去,再拔出来。省得他还多活了那么一口气,给自己惹下麻烦。
“姐姐,怎么样了?”柳若莲装着一脸心疼的样子。
“王爷着我看着,终究是她拔了箭头,还没救活他。要不是风起遗言,不得伤她,我早让她烧死了。”风鸢拿着昨夜对好的话术回道。
“这,是谁纵得火可查出来了?”柳若莲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强自镇定,试探得问道。
“不曾,可能就是天干走水了吧。侧妃娘娘也可派人多四处看看,别再有火苗子起了火。”风鸢摇摇头,虽是查到了些东西,怕走漏风声,不愿多说。
柳若莲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嗯,知道了。”
风鸢继续说道:“风起的后事,还多劳侧妃娘娘上心。”
柳若莲摇摇头,她与风起无冤无仇,还……,自然会好生处理他的身后之事,只望他不要恨自己:“你与我说这话,便是见外了。风起,也是我兄长的过命弟兄,我向来拿他都是当兄长看的。”
风鸢抱拳,心下感激,弯腰行礼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