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手指不断在颤抖，在解锁手机的几秒里，蒋禾原本纤细的手指就变得红肿，刺痛。
最后那条聊天记录是郑千里的，她毫不犹豫点开语音通话，那边响了两秒，被人接通。
蒋禾靠在桌上，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郑千里，我好像过敏了，很难受。”
蒋禾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用力扣着自己的大腿，但是无济于事。
一个稍微年上的声音响在耳畔，“她有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目前没有，身体又出现问题了吗？”
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此刻听上去十分疲惫。
是郑千里……
“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醒过来喂一点水喝。”
“好。”
后面医生走出病房，蒋禾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一般，她浑身都动不了，只有手指还有些知觉。
她手上夹着什么，稍微动一下就疼痛难忍。
床上躺着的小姑娘似乎颤了颤，郑千里忙起身凑到她旁边，低声询问，“蒋禾，你清醒一点儿了是不是？”
蒋禾想说话，喉咙却疼的不行，只能扭动一下脖颈，想要告诉郑千里她好了一点。
郑千里注意到小姑娘的动作，半侧着身子扶着小姑娘慢慢起来一点，让蒋禾的身子都靠在自己侧腰处。
“先别睡，喝一点水。”
男人伸手到桌边，拿起准备好的水杯和硅胶勺，递到蒋禾唇边，蒋禾配合着动动唇，水顺着她嘴角滑下去，干涩的嗓子好受了点儿。
一连又喂了几次，郑千里帮小姑娘顺顺后背，轻轻撤出身子，半抱着她躺回床上。
蒋禾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动作，想要伸手抓住他，却被郑千里的手掌反包住指尖。
郑千里知道她还清醒着，开口道，“冷吗？”
他声音很轻，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蒋禾说不出话，没办法回应他，而郑千里也不期待蒋禾现在就可以说话，只是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蒋禾夜里又醒来几次，都是一样的状况，被郑千里扶起来喂了几口水就又睡了过去。
蒋禾感受到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强烈，耳畔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她昨晚醒了五次，但是没有力气睁眼，只喂了一点水。”
“不用太担心，她身体素质很好，你看皮肤上的红肿已经很轻了，醒了再观察几天没什么危险就可以出院了。”
蒋禾挣扎着撑开眼皮，说话时嗓子也像撕裂一般，她忍着疼喊，“郑千里。”
郑千里忙到蒋禾身边，医生看了一眼蒋禾的状况，问了几个问题便对郑千里说，“醒了就没什么问题，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好，谢谢医生。”
医生大概认为他们是情侣，看蒋禾没有什么大碍便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郑千里一夜没有合眼，眼底的乌青几乎化不开，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不明显的青茬。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西装外套搭在一边，白色衬衫上挂着的黑色领带歪到一边，上面的两颗扣子都开着。
蒋禾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眉顺眼，“对不起，我不该自己偷偷做那个实验的。”
郑千里原本还想苛责她几句，但看到小姑娘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刚从危险线上拉回来的小姑娘，心疼还来不及。
“下不为例，知道了吗？”
郑千里拿起一边的毛巾为她擦手，他动作很轻，连带着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蒋禾点点头，难得的乖巧，“知道了。”
郑千里笑了下，下一秒说出的话让蒋禾想再睡回去，“昨天救护车把你带走，淮城大学知道了你私自做实验，打算开个教育会警醒一下大家。”
！！
蒋禾睁大了眼睛，喉咙中的疼痛都没有那般明显了，“什么意思？”
郑千里挑挑眉，继续道，“还有淮江大学，也会开，你休息的这几天，写一写检讨吧。”
蒋禾欲哭无泪，“老韩知道这事了？”
郑千里不置可否，“韩教授现在在赶来的路上。”
一会儿老韩要过来，郑千里趁着这段时间在洗漱间简单收拾了一下。
蒋禾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
郑千里出来时，蒋禾连头都缩到了被子里，外面看不见人，只有被子鼓起一个小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