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禾道谢后,小护士却迟迟不离开,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询问,“刚才在这里的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吗?”
蒋禾听了这话,抬眸看着问话的女孩儿,她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学生气,小姑娘此刻有点害羞,看着蒋禾时目光更是有些躲闪。
郑千里那张脸,被人搭讪是常事,但是有人问到蒋禾这里,她莫名有些不舒服。
纵使心里不舒服,蒋禾也还是笑了笑,道,“不是。”
小护士的眼神在听到这话时明显亮了亮,但她还是十分矜持,“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蒋禾正思量着回答,洗漱间的门被男人推开,小护士的脸蛋一下微微泛红,看看郑千里又看看蒋禾,随后有些窘迫地跟蒋禾说了句记得上药便匆匆推门出去了。
郑千里走过来,拿起桌上的药膏,看着蒋禾,“要涂这个?”
蒋禾不接他的话,而是满脸戏谑地看着她,下巴朝门口扬了扬,“刚才那个小护士,对你有意思哦。”
郑千里像是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自顾自见药膏拧开,一阵薄荷的清香传到鼻腔,他淡声道,“对我有意思的很多,你要把名字都报一遍吗?”
蒋禾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只吐槽一句自恋狂,那在他手中拿过药膏要自己涂抹。
她身体素质不错,再加上过敏这个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原本浑身都肿了起来,经过了一晚上,身上大部分的红肿都已经消了下去,只有四肢脖颈和手背还时不时传来刺痛感。
药膏十分清凉,蒋禾挤了一点在手指上,轻轻涂抹在自己的腿上,她一边涂一边皱着眉担忧,“你说这不会留疤痕吧?要是留了那得多丑?”
郑千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垂眸看着她的动作,“不至于。”
不知道为什么,蒋禾很相信郑千里的话,听了这话,她点点头,“那就好,我这么漂亮完美,可不能留这么大的疤痕。”
郑千里一笑,听着小姑娘自言自语,没说什么。
才刚涂好了双腿,蒋禾便甩甩胳膊,“才涂这么一会儿,我胳膊都酸了,这就是个体力活。”
郑千里从手机里抬眼看着蒋禾,没有说话,只伸手到蒋禾面前,蒋禾一愣,下意识将手中的药膏递给男人。
郑千里涂了一点在手指上,示意蒋禾把衣袖推上去,蒋禾抿抿唇,照做。
蒋禾红肿未消,原本纤细的手臂此刻肿的发胀,男人一手握着蒋禾手腕,另一只手在她肌肤上轻轻打圈。
他低着头涂得十分仔细,在蒋禾的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长睫和高挺的鼻梁。
微微歪头,还可以看到男人微抿在一起的唇瓣和他没有瑕疵的俊朗的脸。
“疼吗?”郑千里一边涂,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
蒋禾点点头,又觉得用疼来形容这种感觉不太准确,又摇头,思量一会儿才说,“也不是疼,就是会很痒,但是有的时候又会像针扎一样疼。”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说话间蒋禾可以嗅到郑千里身上若有若无的栀子香味,她不着痕迹地向后仰了一点,没呆两秒又发现这个姿势有些难受,干脆直接半靠在竖起的枕头上。
兴许是郑千里帮她的缘故,蒋禾觉得他涂得很快,没一会儿男人便松开了她的手腕。
蒋禾后脖颈靠在枕头上,郑千里没办法涂药,只能喊她坐起来,蒋禾没靠一会儿,有些不情不愿地坐起身,嘴里还念叨着,“要不然别涂了,我都困了。”
说完,还打个哈欠。
郑千里眉头一拧,又挤了药膏在手上,他语气略微强硬一点,“不行。”
蒋禾撇撇嘴,坐直身子,男人的手将她的长发分向两边,露出脖颈,郑千里的手指在那里不断地打圈。
蒋禾那一块的皮肤似乎很敏感,郑千里手指碰上去的那一刻她浑身都僵硬起来,像有上下四条线,控制着她。
一时间空气静默下来,蒋禾手指扣弄着床单,有意无意地问,“前天晚上我们打电话了吗?”
郑千里手指一顿,随即继续为她涂药,“记不清了。”
蒋禾耸耸肩,“我那天晚上喝多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接了,估计是忘记挂断了。”
郑千里一涂完,蒋禾便耐不住困意躺到床上,还不忘为自己搭上一层被子,那双本就红肿的“小猪蹄”涂完一层药之后泛着一层亮光,既心疼又好笑。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太阳被遮在乌云里,整个病房都有些阴暗,郑千里把窗帘拉上了。
床上的女孩儿似乎没有找到舒服的位置,踢开被子翻了个身,翻身时蒋禾哼唧了两声,那两声很轻,像是小爪子挠在郑千里心尖上。
郑千里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把被子搭上。
因为拉了窗帘的缘故,房间里比刚才更加昏暗。
那晚郑千里也喝了酒,他原本靠在房椅子上观察那个月像,月光落在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莹白色的光。
蒋禾发了朋友圈,四个女生的影子,郑千里一眼就看出了最右边的女孩儿是蒋禾。
郑千里又打开一瓶红酒,往高脚杯中倒满,深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曳,漂亮神秘。
鬼使神差地,郑千里拨通了视频通话,那边接起来,小姑娘接起来,那边的房间昏暗,郑千里勉强看出小姑娘的轮廓。
她喝醉了。
蒋禾冲他笑,迷迷瞪瞪地叫他,“郑千里。”
“嗯?”郑千里起身到卧室,一边走一边问她,“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