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蔡彬被拉下去之后,下人们已经在膳桌上摆好了晚膳,苏云倾坐在桌前,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丝毫的没有胃口。
“殿下,尝尝这清蒸鳜鱼,可还合您的胃口。”银冬说着,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到苏云倾的白玉小碗内。
见苏云倾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银冬继续说道,“殿下,蔡家人自不量力,狗急了乱咬人,也值得您动怒?”
苏云倾失笑,银冬油嘴滑舌的,总是能想着法子的逗她开心。
苏云倾看了银冬一眼,夹起面前的那块鱼肉送入口中。
“刚刚你们可有看清蔡彬的长相?觉得和他的妹妹蔡佳佳有几分的相像?”苏云倾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手边的花茶呷了几口。
银冬说道,“只看面相的话,确实是没有几分的相像,殿下您是怀疑,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
苏云倾想到上一世,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看到蔡彬和蔡佳佳站在一起,这兄妹二人,可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像呢。
“可是看着蔡佳佳的眉眼和楚夫人很像,是不是随了自己的母亲?”银秋提出自己的疑问,“她不是蔡家人的女儿?”
苏云倾眯着眼,摩挲着自己手里的茶盏,“本宫与皇兄的眉眼都随了母后,高鼻梁都随了父皇,看上去就是亲兄妹,皇嫂与她的弟弟也是,可是蔡家的兄妹二人,一看就是有问题的。”
“那问题会出在谁的身上?”
苏云倾今日看到了蔡彬,想到了这一层。
若是孩子生下来,楚子刚拼命护着蔡家,或许蔡家真的能逃脱此劫,可若是蔡佳佳的身世本就是有问题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可以滴血验亲,一验就知道了。”银冬提议道,“反正现在蔡彬和蔡佳佳都在殿下您的手里,在他们身上刺一滴血有什么难的?”
“这事儿就交给你和夜一吧。”苏云倾微微皱眉,“至于蔡大人那里,本宫自然会想办法的。”
“启禀殿下,沈督主求见。”管家在门口禀报,沈督主都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让他出声禀报,他也实在为难。
敢偷听长公主殿下说话的,沈督主还是第一个。
“进来吧。”苏云倾起身,吩咐下人们把晚膳撤了,在美人榻上坐定。
银冬看着她只动了一筷子的晚膳,不禁有些着急,主子最近的胃口也实在是太差了,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才行啊。
沈珩被请入殿内,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小心的搬着一个海棠屏风,苏云倾打眼一看,这不是那日沈珩踹坏的吗?
“长公主殿下万安,微臣正要回东厂,陛下吩咐微臣将这屏风给您捎过来。”沈珩垂眸,算是给苏云倾行礼了。
见苏云倾脸上有些疑惑,时候沈珩解释道,“紫殇进贡的海棠屏风一共两个,万岁爷知道殿下之前的那个屏风被人不小心弄坏了,让微臣再把这个给您送过来。”
苏云倾轻笑,“沈督主就没有告诉皇兄,这屏风是被何人弄坏的?”
“万岁爷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关心这个。”沈珩快速接话。
“既然是皇兄的心意,银冬收起来吧,本宫可不敢放在殿内了,免得再被人不小心踹倒了。”苏云倾挥手,示意银冬将屏风接过来收好了。
沈珩送完了礼物,也没有着急回去。
“刚刚在门口,听到长公主殿下似乎是遇到了难题,不知道蔡大人的那滴血,长公主殿下会想什么办法?”
苏云倾抬眸,睨了管家一眼,“沈督主来了,就让他在门口站着?如此怠慢,这不是让沈督主偷听墙角,抓住了本宫的把柄了?”
这话看似是冲着管家说的,其实更是说给沈珩听的,沈珩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沈珩勾了勾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把柄谈不上,只是想为长公主殿下分忧罢了。”
“用不着。”苏云倾开口就是拒绝,她这么高傲的一位公主,怎么可能会求着沈珩办事儿呢?
“长公主殿下手上有暗卫,别说是偷偷潜入蔡大人府上刺一滴血,就算是把蔡大人抓起来打一顿,谁还能说什么呢,只不过是有些打草惊蛇而已。”沈珩微笑一下,“长公主殿下觉得呢?”
“不知道沈督主有何良策?”怎么从蔡大人那里取得一滴血,苏云倾还真的没有一个妥善的法子,贸然对蔡大人动手,倒是不怕别人说什么,只不过是永明帝那里难交代。
“自然是有良策,明日巳时之前,会把蔡大人的血送到府上,长公主殿下别忘了欠微臣一个人情就行。”沈珩已经行礼告退,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说道,“红花粉微臣就先拿走了。”
银冬送沈珩回来,看着苏云倾在研究棋局,微微福身说道,“殿下,沈督主刚刚命人将红花粉都从院子里收起来了,还说要送进宫给陛下过目,您真的不怕他对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吗?”
红花粉是沈珩送进宫的,那还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苏云倾红唇轻勾,未曾抬眸,“放心,他不敢。”
翌日卯时。
天刚刚蒙蒙亮,永明帝就已经起身,被人伺候着更衣准备去上朝了。
“陛下抬头。”皇后温玉瑶正准备给永明帝系上脖见的金丝盘扣呢,可永明帝正低头闭目养神,皇后不得已地轻声叫了一句。
“近来陛下繁忙,午膳后也要小憩一会儿才是。”
“好。”永明帝抬眸,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忙碌着为他更衣的皇后。
“瑶儿,朕都已经说了,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原是不必做这些的。”
这番话自然是没有制止皇后继续为他更衣的动作,“臣妾是陛下的妻子,这也是臣妾的本分。”
说着,拿起托盘上的玉佩,熟练的系在了腰上。
永明帝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辛苦瑶儿。”
皇后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一些红晕,这么多宫人们都守着呢,这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