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夫人得知丁瓷的死讯时,吐血了。
丁宁过去的时候,陆大夫刚刚给老夫人扎完了针,老夫人气若游丝的,缓缓睁开眼睛。
“瓷儿、瓷儿她……”
“您节哀。”丁宁说。
至于玉敏说的那些,丁宁怕再打击到她,就没有说出来,只是坐下来重新给她把了脉。
即便是找到了荷花的尸体,也并不能验证玉敏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去检查丁瓷的尸体,但这件事情难度有点大,而且以丁瓷和她的关系,也不值得丁宁去给她冒这个险。
老夫人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而已,她就接连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女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几乎击垮了这个老人家。
丁宁回了春溪院,不过一个多时辰,去乱葬岗的几个下人就回来了,还真的带回了荷花的尸体。
“小姐……”
一听丁宁说要去看荷花的尸体,翠合就有点害怕,磨磨蹭蹭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院子里等着,我去看一眼就回来。”丁宁说。
尸体那几个下人已经用板车悄悄的拉回来了,就放在延平侯府后门的角落里。
丁宁去了后门,几个下人掀开了板车上盖的破席子。
板车上面就是荷花的尸体,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可怜的小丫头脸都被打肿了,应该是用拳头揍的,眼眶破裂、眼球突出,手脚都是软绵绵的。
丁宁一眼就看出了异样。
她也不嫌弃,直接上手去摸了一下荷花的手脚,荷花的四肢竟然都是断的!
丁宁闭了闭眼。
她吩咐几个下人:“好好买副棺木,找个大师给她超度超度,后事办体面些。”
然后摸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他们,“这些钱剩下的,算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一百两银票,丧事最多花一半的钱。
几个下人连连点头,推着板车离开了。
丁宁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
她抱着手炉窝在炕上的时候,春梅进来说:“小姐,侯爷托了大理寺的人带口信儿,说是让您现在就去大理寺监牢一趟。”
丁瓷的死讯,老管家应该已经去大理寺报了。
本来就是丁凯从小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明珠,丁瓷现在人没了,丁凯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去。”
丁宁抱着懒洋洋窝在她怀里的猫儿,说:“让他们帮忙给侯爷带句话,就说人死不能复生,让他节哀。”
春梅:“……”
不过转而一想,侯爷现在被关在牢里呢,他也不能对小姐怎么样。
于是春梅点点头,就出去了。
丁宁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个足够冷心肠的人了,然而到了晚上,她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荷花的凄惨模样。
到底也只是个苦命的丫头而已,抛开丁瓷的关系不说,难道荷花就该死的那么凄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