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和陆安荀的亲事定在三月二十八,成亲前柴氏勒令苏绾待在闺中好生备嫁,就连陆安荀也不让见了。
苏绾倒没所谓,只是陆安荀竟也像消失了般连着几日都不见人影。
这些日,苏绾索性跟萧珉小朋友混到一处打发时间。萧珉小团子最喜欢他这个小姨,得知苏绾爱做各样吃食,他整日有事没事往苏绾的小院跑。
这天傍晚,萧珉与苏绾蹲在廊下一起撸猫。
“小姨,它叫什么名字呀?”
“富贵。”
“为何叫富贵?”
“因为苟富贵,勿相忘。”
“何谓苟富贵勿相忘?”
“这个嘛,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萧珉小朋友点点头,继续给富贵喂鰇鱼干。这一年来富贵胖了不少,它爹去津阳,它也不见思念轻减,不仅胖了还变得嘴刁。无意中吃了苏绾做的鰇鱼干,它连小鱼干都看不上了。
“小姨,”萧珉小朋友喂了会,说:“我也想养富贵。”
“富贵不能养,富贵是别人的儿子。”
“那我养其他富贵。”萧珉说:“等再见到父亲,我就跟他说。”
苏绾一顿:“珉儿,你适才说什么?”
“嗯?”萧珉抬起脸。
“你适才说再见到父亲,哪个父亲?”见他一脸心虚担忧,苏绾问:“你见过萧毅了?”
萧珉不说话,大眼睛无辜忐忑。
苏绾凝眉了会,摸他脑袋:“不怕,小姨不怪你。”
这时,丹砂寻过珉公子在这吧?只要来四姑娘的院子准能找着。”
萧珉站起天晚了,得带珉公子回去歇息了。”
“丹砂。
丹砂好笑,当即刮了刮萧珉的鼻子:“淘气!”
她又福了福,然后带萧珉离开。
这边,苏娴坐在灯下看账。账册是从津阳带过来的,津阳盐矿的事她此前跟苏老爹商量过,苏老爹放心交给她打理。
这是大买卖,也是苏家转变格局的开始,马虎不得。苏娴看账的同时,也时常留意津阳那边的情况。
很快,她听见外头萧珉软糯清甜的声音,当即笑起来,合上账本转头看向门口。
“娘亲!”下一刻,萧珉迈着小短腿进来,奔入她怀中。
苏娴最享受的莫过于这一刻,有儿子在身边,就连睡觉都觉得踏实。
“姑娘,适才奴婢在路上遇见正院的张嬷嬷,原是要下月有庙会,届时让姑娘陪着去大相国寺听讲经。明日请了绣娘来给姑娘量身,回头让姑娘去绸缎庄选两匹布料。”
苏娴清楚,柴氏还是想让她再嫁,带她出门也无非是相看人家。
正如她以前所说,若有良缘她不会拒绝。母亲为她操心至此,她又怎能拂她心意?
苏娴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厢,萧珉离去后,苏绾百无聊赖撸了会猫,然后也去沐浴了。
原是想早早歇下的,可头发才晾干,就听见窗外有鸟叫。
大晚上的叫得这么鬼鬼祟祟,除了陆安荀不作他想。
苏绾在窗边看了眼,果真见陆安荀蹲在墙头朝她招手。
她走出去,抱臂立于墙根:“陆安荀,几天不见你上哪鬼混去了?”
“回京事多。”陆安荀说:“去户部上任交接,还有以前的同窗相邀总不能不理。”
“哦。”苏绾踢着脚下的杂草。
也不知为何,许是婚事将近,又许是时隔近一年回到这里两人关系变化,她居然有点不习惯。
其实陆安荀也不大习惯,两人在津阳怎么放肆都好,来了京城仿佛盖着一层遮羞布。布外头两人是邻居是好友,布里头,实际上两人什么亲密事都干过了。
他从旁掏出个纸包来:“要不要吃?”
“好香的炒栗子,你上哪买的?”
“巷子口陈叔卖的,上来,我剥给你吃。”
“行。”
苏绾点头,转身熟门熟路去抱梯子。爬上来后,坐在陆安荀身边。
她爱吃栗子,但不喜欢剥栗子,以前逮着陆安荀就奴役他。是以陆安荀但凡买栗子,就会主动帮她剥。
“陈叔不是腿不好?怎么又出来卖栗子了?”苏绾张口咬过他递来的一颗栗子肉,问。
“他老母亲病了,得挣钱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