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他为案首的人多了些,票数从倒数第一变成了第四,紧跟在了永丰县叶逸凡后头。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与南宁郡隔了近两百多公里的云安县,昨日申时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食客和妻子在状元楼用饭时,身体出现呕吐症状,顾青松提出送他去医馆,这名食客拒绝了。
可等他们离开后,才过了半个时辰,竟传出这名食客中毒身亡的消息!
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状元楼突然变得寂静无声,一名食客扔下了自己的筷子,不敢继续吃。其他食客纷纷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顾青松跟大家保证状元楼的饭菜肯定没有问题,让大家无需担心,等查明事情的究竟后会与大家说明。
可还没等他说完,在外面招揽客人的春梅匆忙跑了进来,用力将状元楼的大门关上,从里面锁死。
“大东家,那名食客的家属带人过来闹事了!”
她话音一落,外面传来‘砰砰砰’砸门的声音。
状元楼里还没来得及走的食客纷纷站起身,嚷嚷着先让他们出去,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在后厨的甄弥儿听到了动静,赶到了前面。
顾立宗沉凝片刻,让顾青松去将后厨的小门打开,先让楼里的食客离开。
状元楼上下两层,食客众多,将他们一个个放出去花了不少时间。正门前不时传来叫嚣声,砸门声,唾骂声,以及围观众人的议论声。
顾青松让甄弥儿她们也先行从小门离开,甄弥儿自然不肯,最后只将周氏和大着肚子的林慧娘劝了出去。
顾青松并没有直接开正门去与那群人对峙,毕竟对方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他们这边除了他健壮些,其余人都是身材消瘦,更何况还有几个女人,开门交谈难免会发生些意外。
胡宇已经从小门出去报官了,只要挺到官兵来就好。
顾家人登上了二楼观台,顾青松喝问:“你们是何人?为何无故来我们状元楼闹事?”
楼下一手持长棍的大汉双目赤红,面容凶狠“放你娘的狗屁!我无故来你们这闹何事?你们这些黑心肝的畜生,我儿来你们酒楼吃饭,你们竟然在他吃的饭菜里投砒霜!生生将我儿毒死!我要让你们都下去给他陪葬!”
“切莫信口开河,血口喷人,我们与你儿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连他姓甚民谁都不知道,作何要对他下砒霜,招揽这无妄之灾?你需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儿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遭人寻了仇。”
“我呸,害了我儿还在这狡辩,你们不知我儿姓甚名谁为何还将他害死?怕不是做贼心虚!故意撇清关系!”
顾青松被他胡乱之语攀咬一通,又是气愤,又是着急无奈,甄弥儿见着被他们砸落在地的招牌,眼眶泛红,那是相公亲手写的!她每天进楼前都要看上好几遍!忍不住挺高音量开口道:“空口白牙,毫无证据,您如何肯定就是我们状元楼投的毒?要是靠猜想就能定案,要官府何用?您老还是先将众人带回去,等官府来定案吧。”
“还有你们!”甄弥儿扫视了楼下手持家伙的众人一圈,沉下了脸色。
“你们还未了解事情真相,就跑来砸了我状元楼的招牌,恐吓于我们,如果你们再接着动手,等官府将事情查明,我定要告你们一个聚众闹事,意欲行凶的大罪,你们好自为之吧!”
楼下持棍棒的那些人听她这么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敢再造次。
那大汉见自己带来的人竟被这胖女人三言两语就给吓住了,大怒。
“你这杀人犯竟还强词夺理!杀人偿命,我今儿就将自己的命也摞在这里,让你们为我儿偿命!”
他才说完,远处的巷子口又出现了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中间推着一口棺材,盖了白布,女人的嘶喊声,孩童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畜生,畜生啊!还我儿的命来!还我儿的命来!”
刚到的一名中年妇女伏在棺材上,痛哭哀嚎,声声泣血。
她旁边一穿着丧服的漂亮妇人,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按着一个三岁左右男童的肩膀,也是悲痛欲绝。
“相公!你年纪轻轻地便撒手人寰,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要我们如何活下去啊!”
这妇人之前在状元楼吃饭时戴了面纱,没想到竟是比甄弥儿他们村里的杨秀清还要美上几分,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凄然落泪,完全迷了众男人的眼。
美人哀痛欲绝,谁能不软了心肠!围观的人中,妇人纷纷抹起来眼睛,男人则冲冠一怒为红颜,即使那不是自己的红颜!
他们似受过专门训练一般,齐声重复大喊:“害人性命!天理不容!”
“害人性命!天理不容!”
“害人性命!天理不容!”
……
有些与状元楼相熟的尚有些理智的食客,觉得状元楼的东家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要害人哪有在自家地盘害的,这不是明显给别人递刀吗?
两方人马各执一词,竟隐隐有打起来的架势。
幸好,县衙的人来了。带队的是与甄弥儿有过一面之缘的县尉杜敬忠,当初张子恒被陷害偷钱,顾庭之出手相救,那一个案子就是杜敬忠审的。
胡宇将全叔也带来了,全叔得了县令大人的吩咐,特来安抚顾家众人,他朝二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安心,县令大人定会查明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
甄弥儿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这县尉他们之前就接触过那么一回,并不熟悉,县里的大小命案一般都是有由他负责审查,查出结果后上报给县令,县令直接定案就可以了。
以相公和林大公子的关系,县令大人不可能在定案前置之不管,只要县令大人插手,将真相查明,他们状元楼就不会有事。
顾家几人下了楼,将状元楼的大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