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周氏跑去村长那儿告状,鼻青脸肿的,哭着什么话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钱丢了。
吓得村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踩着草鞋拎起油灯就跟着她往外走。
他以为莫家进了强盗,抢钱还如此嚣张地人打一顿哩。
顺便赶紧叫媳妇去通知了莫家族长和一堆村里比较有声望的族老家里,还让自己的大儿子去地里把高氏他们给找回来。
高氏他们也正好收工了,在半道上就碰见了村长儿子,顺便还碰见了饭后出来遛弯的薄青山跟杭生。
出于礼貌,村长的儿子便说了周氏方才的情况。
薄青山啧啧称怪:“这等丧尽天良之徒一定得抓住才好,我与家仆同去看看吧,他会些功夫,可以帮村长抓贼。”
几人都有些为难,这是家丑,是莫家村里出的事,让薄青山一个外人去看热闹那不是叫他们丢脸?
村长的儿子做不了主,他望向高氏,高氏是长辈,沉思片刻还是拒绝道:“就不麻烦你们了。”
薄青山只好作罢。
他初来乍到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还是陌生的,他本是想借这件事和莫家村的人拉近关系,帮他们的忙,日后自己要在村里做些什么才好说话。
这种一个村子里大多都是一个姓氏的,虽然平时少不了耍心眼,但是大事来临前都异常的团结。
村长儿子跟在高氏他们后面,远远地就瞧见老莫家门口灯火通明,一群人围着周氏。
周氏则是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哭喊:“杀千刀的——我这侄女她不仅偷了钱,还把我给打成这样,大家都给评评理,我周茹跟我家当家的哪点对不起她了?”
高氏脸色一变,本想上前的动作停顿了,按住身边的莫庆林,就站在人群中想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村长的儿子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他们停了下来,混在最后面。
前面的人后脑勺紧挨,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这远林家被偷了钱,她说是她那个侄女偷的?”
“不会吧,平时看着这丫头挺乖的,会做这种事?”
“哎呀,那哪说得准?你看你家隔壁勇子,小时候多乖俊一孩子!谁能想到长大学会赌了呢!”
“唉”
他们都是村里平时最爱凑在一起说热闹的那几户人家,村长儿子一听,这不对啊,不是入室强盗吗?怎么变成莫惊春了?
他转头去看高氏的脸色,尴尬道:“婶,没准是嫂子弄错了,我瞧春儿不是那样人。”
高氏脸色沉静,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点点头,继续关注前面的动静。
村长从裤腰摸出旱烟来,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觉得这事儿摸不着头脑,皱眉道:“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少了多少钱?说人家小孩儿偷拿了,你有什么证据不?”
周氏抹着泪道:“就今天我家松闹着要吃肉,我去拿钱袋子发现少了钱。
这贼丫头好几天在家都连着吃肉喝汤的,还做了新衣裳,我就说去问问她哪来的钱,是不是拿了我的,谁知道她突然就使劲把我往门上推,撞成这个样!眼里一点儿没有长辈!”
她现在的脸看起来确实可怖,虽然鼻血不再流了,但是嘴角还有血印子。
村长转头去看莫惊春,莫惊春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她闹腾,脸色疲惫。
她病刚好就被这么一闹,心里烦闷得很。
村长扭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严肃着脸问她:“春丫头,你二嫂说的你认不认?”
莫惊春立马摇头:“衣裳是堂婶给做的,买肉的钱”
她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我自个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