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箭似无言,时间总是这般不值钱,总是悄无声息的溜走。
宁缺平常之时照例去院看,只是偶尔的时候会在老笔斋闲憩。
那间铺子依旧是被挂上了老笔斋的名号,交给桑桑打理,金角银角童子作为看店的人员。
而在都城之中这段时间也是风起云涌,鱼龙帮和其他几大帮派明争暗斗也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候。
云霞遮面,夕阳潜匿。
朝小树推开了老笔斋的大门,宁缺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悠闲的品茶,晒着后午温暖舒适的阳光,连睁眼的打算都没有。
朝小树依旧固执的紧紧盯住其中的一副,上面没有多余图画,仅仅只有一个“剑”字!
在他的眼中,那个“剑”字之中仿佛蕴含着无比浩瀚的剑意,那是一方剑的世界,草木竹石、山川河流皆是剑意所化,阐述着最为根本的剑理!
这位鱼龙帮的帮主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么一间店铺,心血来潮中看向正堂中的一副剑字。
可惜,仅仅是一眼,沉浸其中之后,便双目流血,被其中的剑意所伤,顿觉此间店铺卧虎藏龙,下令属下不可妄加探寻。
但是,宁缺又没有赶人的迹象,所以朝小树就每每养好伤后,就来这老笔斋观字,借此磨砺自己剑意,一窥知命境界的契机。
反正宁缺也不知道朝小树究竟来了多少次了,毕竟他也经常不着家。
而如今,朝小树的剑意也是借其磨练的更加凝实,至少不会再出现双目流血的现象,厚积薄发之下,只差一个机会便能以鱼化龙。
“噗!!!”
猛然间,朝小树喷出一口鲜血。
而在这口滚烫的热血喷出以后,金角银角两位童子则是十分幽怨的看着这位鱼龙帮帮主。
这时候,宁缺也不由得睁开眼,看向一旁单膝而跪的朝小树,皱眉道:
“我说,朝帮主,你这隔三差五的来我这儿吐口血,真不怕死在我这老笔斋?”
“当然,给你收尸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现在我家这童子天天擦地板,你不给点儿工钱?”
朝小树苦笑一声,言道:“是我疏忽了!”
然后晃晃悠悠的起身,从怀里逃出一些散碎银两,递给金角银角,两童子欢喜收下,毕竟是白得来的钱财,还可以加餐买零嘴不是。
朝小树稍加调息,长叹一声,回过头看着宁缺。
咳咳!
他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强自压下肺腑疼痛,恭敬的对宁缺行了一礼,道:“宁先生这字确实是奥妙非凡,在下难以参透,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宁缺玩味一笑,然后道:“你的悟性其实不错,甚至早就可以步入知命境界,只可惜你剑在樊笼,不得自由。”
“我那剑字中的意境乃是我得自一位朋友,讲究的是截取天地一线生机,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如鱼跃龙门,逆流而上,逆天伐仙,打破樊笼,得求大逍遥、大自在。”
“你这鱼龙帮的帮主却自困于一方天地之中,怎能取得其中剑意共鸣,自然会被排斥,其中剑意凌厉非凡,当然会让你受伤。”
“你想要借其中剑意磨砺自己,破入知命,说来也简单,心意即剑意,只需鱼龙入海,放任自流便可!”
久困樊笼中,复返得自然。
朝小树的资质其实可以进二层楼,也早就可以晋升知命,但是由于一直在暗中帮助唐王,身处暗中,心有拘束,被琐事拖了后腿而已。
好好的一条大蛟,却自甘困于鱼池之中,宁缺见了也不由得心生可惜。
朝小树听完,苦笑一声,他自然可以放下一切,去寻求更高的境界,只是他心中有所挂碍,时候还未到而已。
只见他恭敬一礼,祈求道:“宁先生,我知您神通惊人,在下厚颜,今晚可能会有一场战事发生,不知先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战事?”
宁缺眉头一挑,然后说道:“伱现如今已然被这剑字真意伤了肺腑,今晚还想动手,你这是要找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