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在……”江照月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她竟是又慢慢地站了起来,“雁门在。”
她咬着舌尖,鲜血已经淹没了喉咙,铁锈味弥漫开来,呼吸都困难。
可她仍然站得笔直,背脊都没有任何的弯曲。
她说:“不退。”
更多的箭矢朝着她射来,一箭接着一箭。
视线终于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朝着南方望了一眼。
那是永安。
庇护大夏五州的帝国之心。
江夫人还在家里等着她。
可惜,她也回不去了。
她单膝跪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但依然没有倒下去。
夏历693年,江照月战死北州,后追封镇国女将,葬于永安。
至此,江氏,满门忠烈。
“……”
周围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忘记了反应。
这一幕虽然是全剧的结尾,但也是最大的高潮情节。
还是江照月一个人的独角戏。
没有太多的对白,全是眼神戏上的拉扯,情绪上是层层递进的。
所谓“三分痛三分悲四分执着”这样的调色盘描写,功底强横的演员却完全可以演出来。
路导喊了一声“卡”,摄影师却还沉浸在方才司扶倾的表演中难以回神。
他忙道:“快,把司老师扶起来。
”
桑砚清还没有过去,一道身影先她一步上前。
司扶倾也还没有从戏中脱离出来,忽然被一双臂膀抱住了。
手臂将她紧紧地禁锢着,甚至带着微微地颤抖。
她怔了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九哥?”
“抱歉。”郁夕珩顿了顿,低声说,“你演得很好,像是真的。”
他比江照月要早去一步,也是来到这一千五百年的后世时查阅史,才知道江照月战死沙场的时候也那么早。
为君者,恐怕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那一瞬的惊痛,又将他拉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这是他无法承受的伤。
“我没有事啦。”司扶倾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直接把身上的道具箭矢拔了出来,“我是演员嘛,当然要让观众身临其境了,而且这是假的,你看我活蹦乱跳。。”
郁夕珩闭上眼,语气淡凉:“我相信这是你的本意,如果你敢这么做,年终奖扣光。”
司扶倾:“……”
等等,为什么她演个戏都会被训斥?
虽然说她和小时候的江照月聊过不少次,可能江照月确实被她影响了一些。
但这种事情别人又不知道。
司扶倾揪下一根道具箭砸他:“黑心怪,无赖,你污蔑我!”
她不要追求他了!
郁夕珩抓住她的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血太多了,先去清洗。”
司扶倾拔下了剩下的箭矢,站起来,撇过头:“不和你计较。”
郁夕珩拿出纸巾,将她脸上的血擦干净,淡淡地说:“我倒希望姑娘和我好好地计较计较。”
他动作轻柔,亦不失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