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泰看了房玄龄一眼,于是他恭敬的笑道:“请房公赐教。”
房玄龄上下打量陈正泰,随即道:“你是个极聪明的人,将来定是大有可为,陛下极宠信你,这是你的运数。可是……万万不可恃宠而骄,为人门生,为人臣子,都需记着一件事,那便是要稳重,如若不然,便是再聪明,将来恐也难成大器。”
陈正泰眨眨眼,一时想不明白,连忙反问道:“敢问房公,我哪里不稳了?”
这小子还抬杠。
房玄龄风轻云淡的道:“你还好意思问,你处处都好,可你一次举荐九个举子参与科举,这还不够孟浪嘛?你是陛下的弟子,更该懂得谨言慎行,怎可做这样让人笑话的事。“
“呀,还有人笑话我?”陈正泰心里说,没有啊,我怎么没听到,于是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我觉得我的形象还好。”
房玄龄懵了,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是,刚刚在陛下面前夸了他,他的尾巴就翘到了天上。
举荐,是这样举荐的嘛?你没有把握,真一味将人举荐上去,别人笑话倒也罢了,到时这九人统统落榜,且看到时你如何收场。
你可是陛下的弟子,处处代表的是陛下的形象。
陛下又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若是因为你陛下颜面扫地,看你怎么办?
罢了,和他小子多说无益。
他自求多福吧。
于是,房玄龄拂袖,走了。
看着房玄龄扬长而去的背影,陈正泰摇摇头,世人多误我。
不过任何一个穿越者都是孤独的,大家对我的不理解,不是我陈正泰没有诚实待人,只是他们鼠目寸光而已。
如此一想,心里轻松了许多,愉快的到了二皮沟大学堂。
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做,虽然传单发出去,好像没啥反响,想来入学的一个都没有,可是陈正泰并不沮丧,失败是成功他老我失败个一百次,就算这失败不孕不育,也非要将成功生出来不可。
陈正泰将这九人召集到了学中的明伦堂,又让陈福去煮茶。
面对这九个未来下金蛋的母鸡,陈正泰露出笑容,兴高采烈道:“你们在此也住了许多日,自入了学,不知在这学中,可有什么收获?”
九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义府满脸堆笑,他是寒士出生,逢人便笑。
可是郝处俊就不一样了,他一身傲骨,颇有几分桀骜不驯,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完全是看不上这二皮沟学堂的。
而其他人的表现各不一。
不过……读人毕竟是读人。
陈正泰将他们‘请’来入了学,虽然他们觉得陈正泰可恶,可无论如何,在这学里陈正泰没有亏待他们。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于是,众人搜肠刮肚的开始想着自己在学堂里的收获。
终于,李义府想到了,眼睛一亮:“有,有的,自入了学,我胖了。”
众人闻言,居然齐刷刷的颔首点头,这一句话最中肯,摸着良心说,学里的伙食确实好,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山珍海味之人,可这里的鸡,就是比别处好吃许多倍。
陈正泰脸拉下来:“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嘛?大家不要拘谨嘛。”
明伦堂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陈正泰不由叹息:“这里是学堂圣地,为何总和吃有关联。也罢,既然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妨来帮我一个忙。“
陈正泰说着,道:“我预备要刻铜字印刷,只是这铜字需要有一个法的模板才好,我的法很不好,你们给我参谋参谋,用何种字体更好。”
但凡是读人都爱法。
陈正泰自己都说自己法不好,自然不免让李义府和郝处俊等人心里鄙视。
九人俱是一脸准备看笑话的样子看着陈正泰。
陈正泰将他们诓来此读,若是能看陈正泰出丑,他们内心也就治愈了。
陈正泰预备要印刷课了,当然,那些课需要好好的挑选,重新抄录,先从小学语和数学开始,将某些不适合唐朝出现的东西统统摘出去,而后,再进行铜版印刷。
可要制铜版,就必须先要刻字,刻什么字体才好呢?这也是陈正泰最头痛的问题,因为一旦铜版雕刻出来,想要改版实在过于麻烦,成本也高,而铜版对于字体的要求,也是不少,譬如它得简洁,需美观,还需要更有辨识度。
这事儿陈正泰心里拿捏不定主意,想了想,还是让这九个未来的进士来参谋一二吧。
于是陈正泰让陈福预备了笔墨,提笔。
他的法很一般,不过好在继承了身体原来主人的法功底,勉强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