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子甲带领众人上山。渡过罗波潭,杨子甲向东,墙爬子向西。此番下墓杨子甲带了四十人,留二十人在罗波城观察动向。
来到往生门前,三来争先恐后的撒尿。“轰隆隆”一声响,往生门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只见门内鲜血已然凝固,几根腿骨散布在地上,杨子甲眼含泪光,咬着牙走进门内,拿出一块黑布,将地上的尸骨捡起,放在里面。一边捡着一边往里走,慢慢找到了史称斤的臂骨、手掌、肋骨、头骨。此时一头鬼眦缓缓的爬了出来,咧开大嘴,一个虎扑冲将过来。杨子甲手起刀落,将那鬼眦斩成两截。
解观见又有不少的鬼眦从深处爬出来,忙叫道:“大哥,不可恋战。咱们一把火将这些鬼畜生给烧了。”杨子甲又杀了两头,这才转身出来。可那鬼眦却不停不休,络绎扑向杨子甲。杨子甲且战且退,片刻便出了甬道。
十几只鬼眦见外面这许多人都举着火把,一时不敢贸然冲出。忽的一头起狠来,猛的冲出往生门,杨子甲站在前面,一脚将他踹了进去。那鬼眦滚进去老远,对着杨子甲一声恶狠狠的厉叫。杨子甲骂道:“狗畜生!”一扬手,又道:“火把!”
当时进甬道的二十几名盗众全都身背火油,都掉落在了里面,除了门口,整条甬道里全是火油。杨子甲甩手将火把与一管火油扔进甬道,“轰”的一声,大火如一条巨龙一般霎时席卷整条甬道。便听里面鬼眦凄厉的惨叫,虽不知这条甬道到底有多长,但再长这么多的火油也能将它们烧死,便算烧不到,烤也烤熟了。
突的一头冒火冲了出来,杨子甲用刀背一拍,将鬼眦打到地上,一脚踩住它的脑袋,怒道:“你还想活命,狗杂碎!”说着抬脚一踢,将它踢进了甬道之中。
甬道中的大火兀自熊熊烧了一个时辰,才见慢慢小了下来。只见远处有一名盗众从崖缝顺着绳子下来,跑到杨子甲身旁道:“当家的,找到了,找到了!”
杨子甲甚是高兴,甬道中的大火至少还要再烧一个时辰,便算是火熄了甬道太热,也不能立时进入。现下找到了地宫的入口,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便吆喝众人去西边的入口。
众人下山往西边赶去,树林由稀疏变得茂密,行了二里已是巨树参天,掩天蔽日了。解观、杨子甲、黄昭三人赶在前面,一路下坡,待行至一处,眼见是个悬崖,一顶巨大的树冠将下面撑满挡住去路。
那引路的兄弟跟不上三人的步伐,从后面叫道:“当家的,洞口便在这树冠的下面。”黄昭奇了,道:“怎么,这入口又是开在了崖壁上,这次要从树上下去。”那人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道:“不是不是,这下面是个大山坳,咱们从一侧下去。”
于是三人绕过树冠,从北侧下去,待下到底往南一折,便见在那等候的墙爬子。墙爬子引三人往里去。只见这个大山坳坐东朝西,只有西边一处出口,南北两侧往东逐渐变高,东边是最高点,便如一个“凹”字。那顶树冠便傍着东边的崖壁长了出来,树干之粗最少要十几人合围才围的过来。
杨子甲见到此番情景,赞道:“还是一处藏风聚气之所,不过这骆越夷族只是学的中原堪舆之术的皮毛,仿的不伦不类。”黄昭不知杨子甲说的什么,只见此处全是齐腰的杂草,那棵大树上挂满了藤蔓,哪里有入口,便问道:“爬子兄弟,这地宫的大门在哪里?”墙爬子道:“便在这树干之中。”黄昭“啊”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实心的树干,莫不是要用脑袋撞出个门。
墙爬子一笑,道:“说来也巧,昨日当家的让我们寻地宫的入口,寻来寻去也未找的到,包括这大山坳我们也来了几次,只因这大树的树干被许多的藤蔓缠绕,起初也没现什么。今日一早,我带人寻了一个时辰,便来到这山坳中休息。有一位兄弟晚上值夜,便要靠在树干上眯上一会儿,谁知这一靠不要紧,整个人便掉进了树干里。我们赶忙相救,待那兄弟出来,说这棵树干已是被掏空,后面是一个很深的洞穴。我们心想,此处方圆三四里的地方都被我们寻过,哪里见过山洞,何况此处又这般的隐蔽,定是地宫的入口。”
杨子甲抽出竹销,道:“是不是,一探便知。”便使出“大音希声”的法门。但见其双眉一挑,道:“是这里了。”
众人执了火把,杨子甲打头,纷纷进入树干。洞穴要比外面低一些,里面的积水已没过膝盖。杨子甲将竹销接长,在前面探路。三来在水中摸来摸去欢快的紧,口中说着什么摸鱼捉虾一类的话。
黄昭道:“这里这么多的水,莫不是下面的地宫被水淹了。”杨子甲道:“咱们这是一路往东。东边高西边低,地宫里的东西不会被淹的。只不过骆越国的这帮蠢材,学来的堪舆之术不伦不类,差点将自己的老巢给淹了。”黄昭奇道:“怎么?”杨子甲道:“凡中原地界,阴宅阳宅皆主张坐南朝北,而骆越的地宫却是坐东朝西。再者风水讲究前照后靠,坐拥大势。所谓前照后靠是说前有水脉经过,后有大山相依,这才方可坐拥大势。而此处只有后靠,却无前照的水脉,南疆多雨,无水脉的话,便无法及时排出积水,必淹于己。况且此处所依的不过是个山坳小气的紧。要是我的话,便将地宫建在大明山山下的下最沟,那里前有剑江相照,后有大明山相靠,端是大大的吉穴。”
说着,那地下的积水越来越浅,转过一处小弯,洞穴蓦地变大,脚下的积水便再也没了。
众人将火把高举,只见洞顶奇高,两边约摸三十余丈,深处却是黑黢黢的望不见底。杨子甲道:“这便是三座地宫的第一座了。”说着便往前走。
待火光慢慢及近,眼前现出一条两丈余宽的鸿沟。众人止步。说是鸿沟又不是,只因这条鸿沟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修造,沟沿上还码着石砖,往下一看,沟中没水,约摸两三丈深,沟壁平滑,是用石砖一块一块铺起来的。
众人不明,为何此处还有一条修缮如此精致的河渠。解观道:“见这河渠的样子,像极了护城河,莫不是这里面是座城池。”杨子甲让众人分散开来,看这河渠的走向。众人寻摸得来:河渠横在中间,挡住去路,到了两边石壁,又折向往里延伸。杨子甲道:“看这样子,确是护城河,不过这座地宫总不过百余丈,哪里建的了城池。”
他唯恐护城河对岸有鬼眦一类的怪物,便道:“贤弟,你我先行过去探探路。”解观应了,将绳子系在铁笔之上,用力一掷,铁笔“铮”的一声插在河沿的石砖上,让一人拉紧,自己跃上绳子,两三步便到了对岸。杨子甲也踩绳过河,二人举起火把便往里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