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给王才厚看病的经历,段可凡对医生们的说话方式也基本摸透了,什么话都不会给你说死了,先得把自己的责任撇清了,否则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把话说死了不等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既然这科室主任说抢救过来的希望还是比较大那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了,连忙道:“主任,医者父母心,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呢,您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也不会要您负责……”
那科室主任这才感叹道:“这是你们家属有钱,要不然这个人就真没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线上人弄到一种进口药,打上应该就能把人抢救过来……”
“线上人?……”段可凡有些大惑不解地接话道。
“哦,线上人是我们医院内部的一种说法,这种进口药我们医院没有,通过正常的渠道也没法搞到,但是这些线上人他们有关系能够搞到,所以我刚才说了,严格来说我的这个建议是不太符合规定的,我是看你们家属确实诚心才给你们提这个建议,事实上这种线上人不仅在我们医院存在,几乎家家医院都有,你们正当渠道弄不到的药,他们随叫随到,当然价格也贵,药价是出厂价的十倍不说,他们还要出场费,一次出场最少两万块,像你们要的这种进口药,打一针就要2万块,最少要打8针才能保证让病人病情稳定下来,所以你起码得准备十八万……”那科室主任叹了一口气道。
段可凡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事,药价是出厂价的十倍不说,还要2万块的出场费,这不比抢钱还容易吗?这些所谓的线上人分明是当病人是提款机,借着医院的平台大发不义之财,医院方可想而知也不是那么无辜,这里面肯定存在利益链条,就情不自禁地气愤道:“这不明抢吗?这种情况难道就没人管吗?!……”
那科室主任摇头苦笑道:“我们医院也没办法,这种现象虽然不符合规定,但也不违法,顶多算是打擦边球,没有这些线上人,病人就只能等死,这也是你自己和线上人直接交易,我们医院是不参与也不承担责任的,总的来说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我提前把话跟你说清楚,你自己做决定……”
段可凡也知道这科室主任说的是实情,对于家属来说,只要用钱能换来亲人的生命,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愿意,而那些线上人正是抓住了患者家属的这种心理,大发不义之财,而现行的法律对于这种现象也没有明确的规定,才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气愤归气愤,王才厚的命还是要救的,所以段可凡咬了咬牙道:“主任,那就麻烦您帮忙联系一下‘线上人’,我直接和他交易……”
线上人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出现在了医院走廊上,是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全是名牌货,皮鞋擦得学了雪亮,头发梳得溜光,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密码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到了以后朝那科室主任微微点了点头,就拖长音调道:“是谁要进口药啊?……”
段可凡一看此人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有些不爽,不过现在急需此人的药救王才厚倒也不好发作,连忙站起来道:“是我!”
那中年男子斜了段可凡一眼,看他穿着普通,也没有兴趣和他多聊,拍了拍手中的金属密码箱,面无表情地道:“药在这里面,价格你都知道了吧,8支进口针剂16万,加2万的出场费,一起18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段可凡对这中年男子这种明明是抢钱还要说得像是施舍一样的傲慢态度越发不爽,不过这价格事先科室主任就和他说了,所以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道:“18万没问题,能刷卡吗?……”
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你不懂规矩吗?我只收现金!不能刷卡……”
段可凡也皱起了眉头,强压火气道:“十八万不是个小数目,银行取款最多也只能取四万,再多就需要提前预约了,你让我一下子上哪里去弄十八万的现金?!……”
那中年男子耸了耸肩嗤之以鼻道:“那是你的问题,我只收现金!这是规矩!没现金你早说撒,浪费我时间!……”说完就提着密码箱准备离开。
“你等等!你能不能先把药给病人打上,我马上让朋友送钱过来!”段可凡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即将暴走的怒气,叫住那中年男子道。
那中年男子停住脚步又斜了段可凡一眼,大约也不想错过这笔生意,毕竟不是谁都能一下子拿出十八万现金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道:“不给钱就用药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半小时,让你叫朋友送钱过来,过时我就不候了……”
段可凡也知道要让这种唯利是图的家伙同意先用药再给钱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祈祷王才厚还能多挺些时间了,也懒得和那中年男子争执,赶紧拿出手机给徐初榕打电话让他送钱过来救急。
徐初榕接到段可凡电话听他把情况一说二话没说马上满口答应道:“凡哥,你等着,我马上送钱过来!……”
没到半小时徐初榕就提着十八万的现金火急火燎地赶来了,那中年男子一边数钱一边斜着眼睛望着段可凡笑道:“看不出啊,这位小兄弟还挺有能耐啊,一个电话就能调来十八万,行了,咱们钱货两清,赶紧拿药去救人吧!下回有生意记得找我啊!给你打个折!……”
段可凡心急救王才厚,强忍着怒火没说话,徐初榕一听不乐意了,指着那中年男子怒斥道:“你特么怎么说话的?还特么下回找你,这不咒人吗?!你们家人没事天天上医院急救啊?赚这昧心钱也不怕遭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