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事是真把袁氏给难住了。
进也不能,退也不是。
拼呢,拼不过现在的‘陈钦使’,人家孟州卫都上万人兵马了啊。
跑去唐州境内的‘卢隐泊’是能躲一时,但躲不了一世,离开了河道水运的大利益泗水帮顷刻就能散掉一大半,那些赖以在河道两边营生的船脚夫们以后都是飞龙岛的。
也就是泗水帮买卖大,孟州码头上十多个货仓都是袁氏的,占了码头总货仓的七成还多,这是能放弃的‘家业’吗?
跑,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跑,其实是自绝生路的愚蠢做法。
袁忠的意思也很明显,躲一时,躲到京城那位完蛋,唐王必然起兵……大势也就变了,泗水帮极可能是‘从龙之臣’。
一直以来,袁氏兄弟三个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大兄,忍一时之痛,孟州码头还是我们的,待到唐王起兵,大势可期,别说孟州了,若唐王能坐上那个位置,我等便是借江南水师一举剿灭‘飞龙岛’也是小事。”
别说,袁忠这话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但老二袁槐道:“最大的问题是,宫中那位还能撑多久?半年?一年?多了不说,就半年吧,可泗水帮能藏半年?我们多少舰船多少人你不知道?半年没收益只出不进,金山银山也架不住上万人吃的吧?万一是一年也等不到呢?泗水帮喝卢隐湖的水啊?”
老二老三是不合的,袁老大吉善也拿他们俩玩‘制约’之道。
而且老二袁槐的能力一直就不及老三袁忠,但他是袁吉善胞弟,这又补了能力方面欠缺的这块短板,正所谓‘能力不足亲情凑呗’。
不过此时,袁槐这个分析是没毛病的,也正是袁吉善最担心的一个问题,躲上三五个月也能硬撑,但极限也就是半年吧。
问题是半年等不到那位宾天呢?那泗水帮肯定就先死了。
“把我等自己的生死,寄望于别人身上,是愚蠢的选择,再有一条,宫中那位身边有神禅寺的妙药撑着呢,我约摸着,一年半载还真能撑住,但我们能撑一年?”袁吉善拿这话反问袁老三。
袁忠摇头,“撑半年泗水帮就是个穷光蛋了,而且再想夺回孟州码头的一切也是难上加难,基本没有可能,但放弃了五艘铁甲,我们现在就等于死了,不是吗?大兄。”
总之,两头没得选,居然都是死路。
“打呢打不过,跑又不能跑,我等除了向姓陈的低头,好象无跑可走?”袁槐突然发现,形势居然变的如此艰难。
“老二,”
袁吉善又望向了二弟。
“大兄,你吩咐。”
“老二,我是这般想的……姓陈的,是不是觉得一个闺女少啊?”
袁吉善讲这句话时,感觉自己的脸都发烫。
是挺不好意思的呢。
老三袁忠道:“着啊,姓陈的好S,一个不够,我们送两个,俩不够送三个……”
这话把袁老二气的直接大吼一声,“把你媳妇和你闺女都送去吧,腌臜玩意。”
“……”
袁忠还真没敢和老二顶嘴,毕竟,长幼有序,人家又是老大的胞弟,他就干笑一声道:“二哥,你莫误会,我是说袁家姑娘一个,再搜刮俩三个江南瘦马搭一起……”
“你这话你自己信啊?人家是什么身份?缺个卖笑的?要多少没有?缺良家闺女那是真的,腌臜老三,你再放屁,别怪二哥我抽你。”
袁槐拿出了二哥的威势。
“是是是,二哥,是我说错了……”袁忠一边赔礼,一边瞥了眼袁吉善。
老大,你上吧,这是你弟弟。
袁吉善假装没看见袁忠的眼色,也干笑对二弟道:“二弟,你闺女是我亲侄女,我做大伯的也是心疼呢,不过,袁菩袁葵都过了出阁的最佳年龄,你又一直宠溺着,她们也就更任性了些,婆家都难寻啊,这般吧,让菩儿葵儿两个去,我划两成股子给你,”
“三成,低了三成,老大你自个儿想法子去。”袁忠知道这一劫躲不过,自己除了多要点泗水帮的股子,还能捞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