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与墨梨吃过早饭,纯王便早早上朝去了,明日太后寿宴,他有很多事要忙。
制造墨梨猫妖谣言的事,也就只查到了沈爷的亲信昌哥那里,又因为百姓的举报找到几处疑似是豢养恐水猫的院子,抓了院主,七拐八拐地,也能和昌哥沾上边儿。
可纯王说,沈爷势大,背后牵连甚广,这点儿人证物证,根本动不了他,最多把那昌哥缉获,所以,目前也只能是暂时秘密羁押那些人,继续静待时机。
静默一身红妆隐身在林中,远远地偷看着晨光中行色匆匆的纯王,心中五味翻涌,她一进纯王府便心心念念地期待着成为他的通房,她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并不敢有太高的期许,想着此生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有那么一丝的温存便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她终是没有福份的人,先是被赶出了玉尘居,连听雪轩都不叫她待,被派到了靠外层的轻风馆里。
她不懂,为什么若素和安之可以,她却不行,竟被殿下嫌弃至此,午夜梦回,始终心有不甘,一遍遍地问自已,她比她们差哪儿了?!
她哪点儿不如她们了!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想明白。
现在,她连纯王府都不能待了,今日便要出嫁,到乡下那个庄子里度过残生,至死或许都不能再得见殿下,他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赐见,许是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吧。
一个待嫁婢子,能得当家主母,纯王妃亲自送,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不久之后,若素和安之,将会得到跟她一样的下场,那两个小蹄子,让她们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叫她们也尝尝从高处重重摔落的滋味。
还有脸跟王妃闹,就她们那点儿道行,还不是叫王妃轻描淡写地就给打发了,事情半点没有转圜,倒让府里的人看了笑话,自那一日起,背后怎么说的都有,听雪轩里的人也越来越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原先她们可是说一不二的半个主子,如今,殿下搬到了牡丹亭里住,她们也是难得见上一见,玉尘居里冷得都能结了冰。
哼,听说一个三等的小丫头都敢当面出言顶撞。
她们才是最惨的,她不是,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站得高,摔得才狠。
若是悄悄捂了消息,或许还能安安生生地待到出府,不至于没脸至此。
静默乱乱地想着,那个在清淡的晨色里,镀着一圈淡淡光晕的男人,已经走出了牡丹亭外院的门。
“静默姑娘,赶紧的吧,王妃可是在等着呢!”一个三等丫鬟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忘挖苦几句,“看什么看,那是你能看的人吗?也就是咱们王妃宽厚,要是换了心眼儿小一点儿的主子,你早就被乱棍打死了。”
“啊呸!”静默啐了那个丫鬟一口,心想,还咱们王妃,你当初被殿下派到牡丹亭里来的时候,是怎么在背后编排墨梨的,怕是你忘了吧!那日与墨梨带过来的人对打时,诬蔑墨梨和墨不流的话你不是一句都没少说,还说得比谁都大声,结果一见到墨梨,跪得比谁都快,怂不怂!
另一个三等丫鬟是跟着墨梨从隆国公府过来的,笑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却并没有说什么,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