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晓坊门口拥堵的人群,在店里伙计的耐心劝解下,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人数之多,队伍甚至都排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孟怀安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索性安排伙计直接在店门口大街边摆上桌子,当作柜台,另外专门安排一名伙计负责根据科考学子的名帖登记信息和卖出去籍的编号。
在百晓坊对面的酒楼上,白皓和孟钰对眼前芳香四溢的饭菜一点兴趣也没有,只顾着盯楼下的人群,欣赏自己等人这么多天操劳的成果。
特别是白皓,以前在众人眼里,就是仗着家世好,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可如今跟着孟怀安编撰籍以后,居然罕见地受到了好几次来自白余的夸奖,这让白皓感受到了从所为有地成就感。
“安弟,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科考学子出具专门的名帖才卖给他们,我可看见好多人因为没有名帖没有买到,这不会影响我们百晓坊的名声吧?”,白皓小心翼翼地问道,如今百晓坊可是白皓的心头肉,容不得半点闪失。
闻言,孟怀安笑着回道:“白兄,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要登记科考学子出具专门的名帖,真正需要的学子才能买到籍,否则我们这点,早就被其它有心之人买去了,若是这样,百晓坊的名声才真的传不出去了!”
白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观察楼下的情况。
孟钰也凑上来问道:“哥,那登记籍编号呢?是不是方便伙计统计到底卖出去了多少本?”
看着自己妹子一副快夸我的表情,孟怀安笑着说道:“确实有统计数量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登记以后,知道这个人的信息,我们就能知道他在我们百晓坊买的是什么编号的,籍编号和买者的身份就绑定起来了。
听到这里,孟钰就更疑惑了,继续问道:“他们花钱从我们这里买到,钱货两讫,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将编号什么的绑定起来?”
一旁的白皓突然插话道:“我知道,安弟这是知道籍的内容流出去以后,肯定会有人偷偷印刷,然后再拿出来卖,所以登记这些信息,以便我们百晓坊卖出去的和那些偷偷印刷的区分开来。”
“可是就算我们将自己的和偷偷印刷的分开,也没有什么用啊,说不定到时候人家将价格定得比我们低,见了谁都卖,到时候反而导致我们的卖不出去了”,孟钰见白皓居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服气之下,立马开口反驳。
见二人说的有来有回,孟怀安也不出声,静静地看着二人到底能分析到哪一步。
本来信心满满的白皓,在听到孟钰这番假设以后,支吾了两声,便求助地看着孟怀安。
收到白皓求助的眼神,孟怀安适时站出来对着孟钰说道:“你说那种情形只要那些贩子不傻,肯定会这么做,所以我们才要在出售本以后想点子,给在我们百晓坊购买籍的学子提供那些贩子不能学着做的事情,这样才能将贩子的影响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说完这番话以后,即使白皓和孟钰如何央求,孟怀安也不再透露一个字,只道这是对二人的一个考验,看谁能猜到孟怀安的后续计划。
这个问题可把白皓和孟钰难住了,在二人看来,卖出去不就结束了,还怎么想点子,而且还要是别人学不会的。
就在二人冥思苦想的时候,旁边的桌子来了几名兴奋异常的学子,看着他们手中人手一本科考历年真题册(经学篇),孟怀安知道这几人肯定是最早买到的一批人。
“诸位,我刚刚大致翻阅了一遍,里面有些内容和学院老师讲授的题目丝毫不差,这本真题册的内容应该是真的”,一名学子略带兴奋地说道。
“虽然我没看内容,但是我觉得内容的真实性应该不用怀疑,你们没有看序章里面说嘛,这本真题册可是在我们吴郡城最大的院白鹿院的帮助下完成的,那还能有假。”
…
渐渐地,酒楼聚集的学子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刚刚买到籍,迫不及待聚集在一起翻阅讨论的。
坐在角落的白皓和孟钰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称赞声,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放下来过。
忽然,孟怀安注意到酒楼里走进来一位和周围学子格格不入的中年男子。
孟怀安明显看到,中年男子从进门以后,也不着急落座,反而穿梭在学子之间,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学子们手中的籍。
看到这名中年男子的行径,孟怀安便将他的身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中年男子周旋片刻后,便悄悄拉住一名落单的学子,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指了指学子手中的,手上还比划了几下。
学子听完中年男子的话后,摆了摆手,径直走开了。
遭到拒绝的中年男子也不气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孟怀安用脚轻轻踢了白皓腿根一下,示意其看中年男子,并小声提醒道:“诺,贩子来了”。
在见识了中年男子连续找了好几个目标以后,白皓当即坐不住了,小声对孟怀安说道:“安弟,你左,我右,我们将他堵住,再让钰妹子去报官,如何?”
谁料,孟怀安却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在被多个学子拒绝以后,中年男子运气不好碰到了一名刚正不阿的学子,当即便抓住中年男子的手喝道:“无耻小人,平常搞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便算了,这种有利于所有学子的事情,你们也敢凑上来,给我滚,再不滚,我们报官了。”
周边了解情况的学子也纷纷附和,在群情激奋下,中年男子灰溜溜地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