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爆竹陡然升空,轰的一声炸开! 云皎皎惊得心尖颤动,紧接着浑身冒了一层冷汗,脑海中又浮现那日地牢之中,被锁住双手肆意欺辱。 侯爷?!该不会是武云侯? 云皎皎想法刚刚冒出来就立马又被自己否认。 这不可能,顾钦被那个混账重刑拷打,他不可能会投奔司延。 也是,这京中这么多王侯,又不止武云侯一个,必定不是。 她怕是想多了。 “顾夫人?” 吴贵又叫了她两声,云皎皎才回神。 她断断续续的接话,“那,那就有劳官爷带路。”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她还是心慌,眼下唯有去看看,才能打消自己的疑虑。 吴贵笑眯眯的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脑海中尽是污秽,想着这小美人被司延在地牢里折磨的可怜样,现如今还上赶着来献殷勤拜访,怕是没有被玩够。 看着还以为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公主,没想到骨子里天生就是给男人玩的。 给谁玩不是玩,一会儿他也尝尝这公主的滋味。 前院里,外面一声声爆竹惊得屋内雪狼龇牙咧嘴,浑身雪白毛发束起,警惕的盯着外面。 茯苓走到门口,看见乌雪依势停了下来,毕恭毕敬道,“阁主。” 屋内人指关节轻扣了两下座椅扶手,乌雪便收起了凶态,回身走到了男人脚下坐好。 茯苓进门,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爆竹炸开时的明光映到屋内,能看到司延坐在大堂上,闭目养神,“东西带来了?” 茯苓低眉,“带来了。” 她从袖口抽出几本卷,呈到了旁边的桌台上,“这是顾家老夫人缝衣而放几封信。她身上没有其他东西了。” 司延听着她不继续说,又没有要走的意思,适才睁开眼睛,“还有事?” 茯苓迟疑着,“顾夫人她,不记得奴婢了。” 茯苓话出口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她前来禀报,觉得最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可前两日云皎皎对支芙说的那句“我更喜欢你”与她记忆中存留的“我最喜欢阿茯了”撞在一起,她说不出不在意的话来。 司延慢悠悠道,“不记得你,她应当也没骂你走狗、混账、小人。” 茯苓低头,深知那是云皎皎骂司延的话,“奴婢多言。” 司延嗓音轻缓幽沉,“无妨,她说的也没有错,我的确是个恶徒。” “阁主为何不告知她,你们曾经其实……” “你多半也没告诉她,你们曾经亲密无间。” 茯苓沉默下来,她在一瞬间理解了司延。 的确,是在看到她有更喜欢的人之后,有些话说出来就显得多余。 再就是,支芙的确更像是几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那个公主最喜欢的样子。 而她已经不是了,还有什么提的必要。 “我只活当下和来日,执着于过去的某些记忆没有意义,所以这不重要。”司延闭了闭眼睛,“这外面太吵了,我清静一会儿。” 茯苓恭声应:“是。” 司延坐在原地,茯苓离开后不久,屋门被再次推开,屋外的薄雪微光透过门缝落在他长靴鞋尖。 进来的是吴贵。而屋外,云皎皎正巧停在屋前。 云皎皎的视线刚刚好顺着雪光看了进来,和黑暗之中的人影撞上! 但偏偏光线薄弱,云皎皎只能看清他干净到近乎压抑的官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压迫感。 男人仍旧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但她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 云皎皎轻皱了下眉,不自觉的上前几步,想要看仔细些,又赫然看到屋内地面上一双黄褐色微光的眼睛,像是丛林中的野兽抬起了头,盯着门口的云皎皎慢慢压低身形,呲了呲牙,是防备与攻击状态。 她蓦的停下脚步。 吴贵恭敬规矩的禀报,“侯爷,顾夫人除夕夜特来拜访您。” 司延收回视线,眼皮都没抬一下,顺着乌雪的毛发,“侯府年节不见客。” 显而易见的赶客令。 吴贵低着头,眼睛兴奋的转了一圈,这顾氏夫妇的确不受重视,那他做点什么想必也无所谓,“是。” 吴贵从屋子里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一脸抱歉的看着云皎皎,“夫人真抱歉,我们侯爷年节不见客。”

云皎皎多少也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但还是外面风声大听不分明,她秀眉轻蹙,心下有几分失落,“那好吧。” 吴贵带云皎皎出去,一边走一边安抚着,“夫人别见怪,我们侯爷性子孤僻,一向如此。” 他走在前面,穿过灯火通明的前院,就回到了偌大的后花园里。 这后花园环山抱水,一眼望不到头,又因为年节值守稀少,四下只能听到他们踩踏薄雪的脚步声。 云皎皎跟着他,回想着刚刚的场景以及那双微亮的野兽眼睛,她一时间分不清那是雪光映照还是,心不在焉的试探询问,“你们侯爷还养了兽宠吗?” “兽宠?”男人嘲弄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在空荡寂静的花园之中显得猥琐,“那是我们侯爷养的狼。” 陡然间,一道白光从云皎皎脑海之中炸开。 司延斜倚着,眉眼凉薄授意“乌雪饿了”的画面瞬间涌现出来。 狼?! 云皎皎脚步蓦的停住,惊愕的抬头,却又径直迎上吴贵淫-笑着的脸。 而这里,根本就不是回她院子的路! 大约是这边没有人,吴贵更放肆了些,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声音更是暧昧不明,“夫人怎么不走了?我们很快就到了。” 云皎皎浑身上下泛起彻骨寒意,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带自己到哪,但肯定不是到她的院子。 她眼尾余光观察着四周,安静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她即便是喊怕是都喊不来人,更遑论跟一个侍卫比体力。 “我……”云皎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他看不出来自己的惊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簪,“我好像掉了个簪子在前院,官爷能再陪我去找找吗?” “这好说。”吴贵上前两步,离她更近了些,深吸了一口美人身上清甜的香气,“明日我当差帮夫人去找,今天太晚了。” 云皎皎克制住自己的恶心,没有躲开,反而伸手拉住了男人的袖子,“不行官爷,那个簪子对我很重要,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波流转之间看得吴贵浑身发躁,恨不得直接将人摁在这里狠狠玩-弄。 弄得她这双带水的眼睛哭出来! “你若是能帮我找到簪子,我必定要重重谢你的,”云皎皎手指一点点收紧,尾音带了钩子,“好不好嘛。” “好。”他妈的,就算是这会儿要他的命,他都能答应。 吴贵转过身,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归人又跑不了,“我带夫人去找簪子。” 云皎皎开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谢官爷。” 吴贵脚程很快,恨不得赶紧给她找到簪子,把人拖回去办了,刚火急火燎的往前院走了两步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吴贵转过身,很是诡异的打量了一遍云皎皎。 看得云皎皎浑身发毛,“怎么了?” 吴贵却忽然“嘿嘿”一笑,“你瞧我都糊涂了,夫人来时明明就戴了一只簪子,何时丢了一只啊?夫人想回前院做什么?” 云皎皎轻轻攥了攥手指,却笑了起来,“不会的,我带了两支……诶,侯爷你怎么来了?” 吴贵一怔连忙转身,刚要下跪行礼,却发现自己身后明明空无一人! 而此时身后响起了匆忙逃离的脚步声。 吴贵登时低骂一声,看见云皎皎朝着园子深处逃离,立马顺着她小巧的脚印追上! 云皎皎跑了一半发觉这园子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她有些迷路,一时半刻根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她听着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立马钻进了树林里,借着青松灌木遮掩掉自己的脚印,又在吴贵赶过来之前离开。 云皎皎穿过丛林,看到了不远处几排僻静的阁楼厢房,看上去和他们的院子很像,多半都是为客人准备的厢房居所。 她慌忙躲进去,关上了院门。 四周安静下来,云皎皎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还是决定上阁楼观察一下这园子里的布局,好方便一会儿找到回去的路。 她刚往里走了几步,忽然身后的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顾夫人这是往哪里跑啊?” 伴随着四周不断升空爆开的爆竹,生生拉扯着云皎皎的心绪。 吴贵猥琐的脸迎着火光出现在院子门口,不仅关了院门,还上了锁。吴贵晃着手里的钥匙,像是示威,没有他开门,云皎皎根本逃不出去,“我原本只想跟夫人聊聊天,说些体己话,夫人这么害怕做什么?” 云皎皎

后退几步。 吴贵步步紧逼,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当着她的面就抽了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我要对夫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云皎皎轻咬着唇,后背一下子靠在了阁楼门板上,她立马躲进去关上门,还没等扣上门栓就被撞开! 侍卫力气颇大,重击之下,云皎皎踉跄一步跌倒在地。 下一瞬就被吴贵从地上拦腰扛起,“夫人这么喜欢这间屋子,那我们就在这里好了。” 云皎皎挣扎着,“你放肆!我是侯府客卿的夫人,你胆敢对我无礼,明日侯爷就会知道!” “你他妈少拿侯爷来压我。”吴贵用力将她扔在了里面偌大的床榻上,“一个下贱质子当年谁都可以踩一脚,如今发达了又如何,不还是新帝的一条狗!” “今天即便你是侯爷的女人我拿来玩又如何!你敢说出去吗?”吴贵放肆的大笑着宽衣解带,嘴里不干不净,“你敢说你曾经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被一个奴才上了整晚。” 吴贵咽了咽口水,掀开了床幔钻进去,“你说那些听了的奴才,会不会都想来?你还要不要活了?” 云皎皎被摔到床榻上整个人都发懵,奋力的爬起来却又无处可藏。 这是主屋,床铺空间很大,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云皎皎只能摸索着往床里一点点后挪。 吴贵握住了她的足踝,她惊得攥紧了手掌心的簪子,紧盯着眼前人的脖子,“我为什么不要活?” 云皎皎嗓音发颤,却蓦的抬起手,“该死的是你!” 吴贵眸光一凝,闪身一躲,云皎皎手偏离他颈间只刺进了肩膀。 吴贵“嘶”痛一声,云皎皎用力将簪子压深。 他到底是个常年习武的侍卫,猛地一下推开云皎皎的手,簪子也瞬间脱离,鲜血泱泱而出,吴贵低头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势,接着声音发狠,“那就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把你玩死。” 吴贵说着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去抓云皎皎。 云皎皎心底一颤,忽然间,身后一只手臂蓦的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用力往后一带,云皎皎后脊就贴上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她攥着簪子的手腕同样被身后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攥住。 熟悉而低哑的磁音从耳后钻入鼓膜,带起一阵麻痒,“皎皎原也忘记自己怎么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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