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里寒气逼人,比空气更冷的,是心!
哭得几近晕厥的一对年轻夫妻,刚开始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此时却已心如死灰。面前躺着的,正是失踪已经近半个月之久的女儿——肉肉。
失踪近半个月,再次相见却已是天人永隔!
一日白发!
肉肉的家庭只是一个代表,这个团伙交出了一个账本,上面记录了一个个姓名、拐卖地点、照片、价格……
这不是一行行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的姓名背后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而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这世上还有多少的家庭,因为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而破碎;有多少父母,因为这样的打击而从此失去人生的意义;又有多少女性和孩子因此饱受折磨,从此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狱之中!
挨千刀的人贩!
“姐姐,爸爸妈妈看不见我,我是已经死了吗?”肉肉懂事得让人心疼。孟醒醒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
“节哀顺变,肉肉生前没有受过虐待,她被绑之后发了高烧,人贩子没有觉察,是病逝的。”任何语言都无法抹平丧女之痛,这种苍白的话语似乎只能让他们的心里稍微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后悔药没得买的。若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去特么的工作,去特么的应酬!他们多想时时刻刻陪在孩子身边,送她上学放学,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
可不应该是这样!孩子们女性们不应该人人自危,不应该只有在严密的保护之下才能生活,她们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生活在没有威胁的、安全的阳光之下!这个社会欠他们一个美好的、没有封建迷信、没有阴祟邪念的生存空间。应该让这些十恶不赦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那些怀有恶念的人心存畏惧、不敢造次!
去特么的受害者有罪论!
肉肉死了之后,被假大师以四万元的价格卖给了鹿城郊区的一户人家,配了阴婚。她在街上游荡的时候,是魂魄——带着怨念的魂魄!街上人人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搭理她,直到——看到了孟醒醒。
团伙七人已经全部落网,其中并没有懂得奇门异术的人。但他们提供了一个信息:有个神秘人以十万元的单价,要求现场观看他们杀人的过程!
他们原本也不是每遇到不听话的女人小孩就都要打死的,但这种行当做得久了,难免没有在动怒的时候失过手。最初他们是慌张的,但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直到两年前,有个神秘人出现在他们的杀人现场。那人说自己喜欢看刺激的表演,提出以后会以每次十万元的价格来观看他们杀人的全过程,死得越惨越好!足够精彩的话还能给一些额外的“奖励”。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彻底灭绝了人性,从此,稍有不如意的、不听话的猎物,他们便会将那神秘人约到指定的地方,以惨无人道的手段,奉献给那人一场“视听盛宴”!不但能拿到那十万元奖励,尸体也能二次利用,卖了配阴婚,有时获利比卖活的还要多。
他们也不是没有打探过那人的来历,可那人每次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且来无影去无踪。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关注那人的来历了——反正都不是好人,有钱就是亲生爹娘。
“前世”里,气氛格外地凝重,孟醒醒再也听不下去了,将肉肉牵到了城隍身边:“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给她投个好胎,我就不送了,接下来可能有场架要打”。
“他们怎么和那人联系?”孟醒醒问摇光。
“自从有了这笔收入来源之后,但凡有些不听话的、卖相不好的,尤其是带头闹事的,他们就要处死。只要提前一天在一张纸条上写明时间地点,埋到郊区公墓最后面一排的第一棵树下,那神秘人就会按时赴约。”摇光说。
“钓鱼?”原见林道。
“不稳妥,那人是会抓取魂魄的,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杀人,但不敢保证他不会这么做。”摇光直摇头:“我要对同事们的安全负责。”
“空屋子呢?反正只要他出现就行了,又不是真的要有人在内。”孟醒醒说。
“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探查的办法?”摇光不同意。
“用我不就行了!”孟醒醒毫不在意。
“对方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认出你,打草惊蛇怎么办?”摇光再次拒绝。
这时,摇光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对面传出一个女声,还带着些鼻音和哽咽,像是刚刚哭过。
“队长,我请求作为诱饵,引出那个变态恶魔!”那边的女声温柔又不失刚强。
摇光所带领的小队,是一个单设的、知道他们存在的组织,专门处理人力解决不了的事件,所以这次的案子才会落到摇光手里。
“我考虑一下。”摇光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挂了电话,随后长长一声叹息:
“唉——,她是参与挖掘肉肉尸体的队员之一,开棺当场她就没忍住,哭了一场,白天审讯过后又大哭了一场。是个坚毅与善良并存的好女孩。”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原见林道:“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普通人,将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钓出来,我们可以隐去气息守在暗处,那人一旦现身,我们就可以立刻抓捕,不会给他动手的机会。”
摇光心动了,又权衡了一下,就答应了。不说在人界,就是放眼三界,在原见林存心隐匿的状态下能发现他的,实在寥寥无几。
就这样,团伙头目在摇光的要求之下,写了张纸条,由一名警员趁白天人多,混水摸鱼不易被发现,埋到了指定地点。
为了不引起怀疑,约的地方还是在被查封的那个窝点——一处人烟稀少的郊区小院子。除了头目,其他人都换成了警员。自告奋勇的那名女 警换上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被绳子绑了手脚,蜷缩在一间窗户被钉死的房间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