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来得早,本以为要等好一阵才能见到蒋轩。
奇怪的是,当墨南将他让进房之时,蒋轩竟然已经在里面了。
只见蒋轩身着一件鸭青色交领直裰,神色俊朗依旧,却透着一丝疲态,像是昨夜没有睡好。
而且他刚刚还是从房里间走出来的……
江凌眼中的诧异,蒋轩也发觉了。
轻咳一声,蒋轩颇为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犹豫要不要对自己睡在房的事解释两句,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反而更有此地无银之嫌。
想起自己平日里,这个时辰也正在房写字,蒋轩不由失笑,暗忖是自己想得太多。
昨晚急匆匆过来房,一待就是一整夜。
蒋轩有生怕陆清容有所误解,便惦记着早些回去。
这一着急,他索性直接问道:“你过来有何事?”
江凌直表来意:“我是来毛遂自荐的。听闻皇上已然决定将武定侯世子召回,如此一来,总要再派人过去吧!”
“你想去漠北?”蒋轩很是意外。
“正是。”江凌直言不讳,“这几年,我曾多次前往漠北,对那边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且感触颇深,尤其与世子同去的那次,更是从你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收获良多。”
江凌似乎仍不习惯说这种夸赞之话,特别还是当着本尊的面。
只见他顿了一顿,才接着道:“我也不愿白白浪费了这番经历。有了近年的积累,再加上我才从漠北回来不久,怎么想都算是个不错的人选。况且,这次科考再不尽如人意,我终归也是个正经的进士了。”
蒋轩对他的坦率极为赞赏,也跟着坦言道:“说实话,原本我也想到了你。若论起对漠北局势的了解,亦或在军中的表现,你都是无可挑剔的。”
“只不过。当初你是和崔琰一起去的漠北,现在他遭人构陷,若是换你去接替他,怕也会有惹祸上身的风险。”
蒋轩并未提及有人在背后筹划抢功的事。以江凌的脑子,估计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但蒋轩仍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只怕皇上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昨日皇上召他进宫,做出询问自己的样子时,他就隐隐有了这种感觉。
江凌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道:“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我就是想着,漠北的形势看似和最终大捷只有一步之遥,但若真随便让什么人去,恐怕仍有凶险。”
“一则,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比起来,我起码更有希望能打胜仗;二则,若是我去顶替,等到回来之时,对武定侯世子的功劳,也更有立场去据理力争。”
对江凌而言。崔琰好不容易创造出现在的大好形势,绝不能让旁人几句话就抹杀了功劳。
蒋轩又何尝不这样想!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一试。我立刻就写折子举荐你!”蒋轩同样不想眼看着漠北局势因为抢功的事功亏一篑,即刻坐于案前,写起了折子。
当着江凌的面,写完过后派人送去了宫里。
得知江凌早晨连饭都没吃,就赶来了侯府,蒋轩留了他用饭。
“去告诉夫人一声,早饭我就不过去用了。”蒋轩亲自吩咐墨南。
本是一句告知的话,没承想。不一会儿,陆清容竟然派了个丫鬟过来回话。
蒋轩倍感舒心,想起自己之前还担心陆清容为了昨晚的事生气,不由松了口气。
想及平素陆清容的嘘寒问暖。再看看面前的江凌,蒋轩兴致大好,喊了那丫鬟进来。
很快,一个梳着双螺髻有些面生的小丫鬟怯生生走了进来。
她心里砰砰打鼓,紧张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