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接下这差事,知道世子夫人急着要,立刻回屋绣起了帕子。
翻出当时那个花样,春雨一针一线地回忆着夫人的绣法。
比想象中要困难些,平日最擅长女红的她,模仿起陆清容的针脚,远比自己绣还要费劲许多。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辰,春雨仍在灯下忙碌着。
“你不睡觉吗?”同屋的丫鬟夏月问道。
“夫人吩咐越快越好,今天晚些睡,明早就可以给夫人送过去了!”春雨头都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
夏月忍不住探过头去,想看个究竟:“哎呀!你怎么绣成这样了?”
一把从春雨手中抢过还没绣完的帕子,夏月凑在灯下看着,越看越眼熟:“你这是……在模仿夫人的绣工?”
“这是夫人的意思!”春雨连忙抢了回来,不再多言。
夏月觉得无聊,想先去睡,一边铺着被子,一边随口问:“那你怎么没把夫人那帕子拿来照着绣?”
“许是世子爷带走了吧。”春雨猜测。
“平日里你总对着那帕子发呆,没承想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夏月打趣着她,说完,便顾自躺下睡了,没再出声。
春玉闻言,脸上不禁有些发热。
世子和夫人内室的衣裳被褥一类,每次浆洗房的人洗净晾干后,都是先送到她和夏月这里,由她们整理妥当,再交给绿竹。
春雨以前的确经常盯着世子爷的帕子发呆。
她左看右看,就是搞不明白,这么不成样子的女红,如何就偏偏入了世子爷的眼……
第二天一早,绣了大半宿的春雨,将帕子交给了陆清容。
陆清容很是惊讶,拿着那帕子啧啧称奇,竟是和自己绣的一模一样!
夸赞了春雨几句,陆清容让绿竹把帕子收好。
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这就派上用场了。
此时的沁宜院,邱沐云正和吴夫人对面而坐。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并非主动上门,而是被吴夫人请来的。
原本以为是平妻的事有了眉目。没承想,她原本的那份自得,却因为吴夫人的话,变得愈加失落。
“您的意思是……陆家不同意?”邱沐云总算听出了些端倪。
“你也知道,按照大齐朝的规矩。这平妻必须要经过嫡妻那边同意才成,如今陆家的人不松口,我也真是没辙!”吴夫人一副忧心忡忡的口吻,“这事咱们还是先放一放,等着看是否会有转机吧。实在不行,等世子回来让他亲自去游说!”
“总归是早晚的事,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邱沐云假意附和道,心里确如明镜一般,若真是等靖远侯世子回来,这事情八成就黄了!
看着邱沐云心中算计的模样。吴夫人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不再多费唇舌,寒暄几句过后就端茶送了客。
其实这平妻的事,成与不成,吴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上次不过是借这个事端,在尹屏茹面前抹黑蒋轩,以求陆亦铎能借助督办粮草之便,给蒋轩使个绊子。
却不想,陆家的人似是有些油盐不进。
昨日她让人带话过去。说城北的云柘寺香火旺盛,相传甚至灵验,想邀尹屏茹下月初一一同去进香,竟是被尹屏茹以“家女要出嫁。有许多事忙”为借口婉拒了。
吴夫人登时火冒三丈。
今日把邱沐云找来,说了这么多话,就是让她知道,陆家才是她们的阻力。以她对邱沐云的了解,那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