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公子眼看陈凯之走了,方才松了口气,只是依旧还是心有余悸,只是此时……
他摇了摇头,竟发现在这洛阳,无论哪里,都无法使自己心安。
不管如何,他还是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陈凯之却没那么多心思去管怀义公子,她已心急火燎的打道回府。
显然,今日的事,令他诧异。
他突然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太皇太后奇怪的举止,似乎预示了什么,只是他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于是他带着宫外候着的几个亲卫,匆匆回到了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里,却是透着一股不安。
砸了明镜司,这可是大罪啊,几乎所有人都想到,可能会发生巨大的后果,甚至可能,连护国公都不保。
而一旦没了护国公,锦衣卫在京中,屁都不是。
至于这锦衣卫上下人等,在这京师何曾有什么靠山,若是有靠山,也不至在京师里灰头土脸了,每一个人,上至同知,下至最普通的力士,尚且都清楚明白,他们的今日,乃是护国公给的,失去了护国公,他们便失去了一切。
因此他们格外的忧心,着急,数十个北镇抚司的核心,自同知到佥事还有镇抚使,现在都在这里焦灼的等待,一个个唉声叹息,下头的各大千户所,千户们也三五时的打发人来打探消息,南镇抚司那儿,亦是如此。
可以说现在所有人都心急如焚,若是陈凯之出事了,他们便无法生存了,因此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陈凯之能平安归来。
这同知叫曾光贤,曾光贤此前是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据说当年是在边军,是一员骁将,原本前途似锦,却因为得罪了人,竟是被人打发去了最无人关注的五城兵马司,而如今,他总算是翻了身,陈凯之之所以任他为同知,是因为在从前的五城兵马司里,他虽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却最是得人心,各千户所的官兵都佩服他。
陈凯之的重用,令曾光贤感激涕零,他很清楚,似他这样的人,越是得到同僚和下属的爱戴,反而越是上官容易防备着他,而护国公却不同,竟只看重了他这一点。
曾光贤眉头深锁,看向吴佥事,格外担忧的说道:“再派人去宫外打探一下,莫要出事为好。”
“已经去了,若有什么消息,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不会出差错。”吴佥事吁了口气,他现在心里也是万分担忧,皱着眉头认真分析起来:“不过我看这一次,有些不太妙,宫外现在有一群大儒和读人……”
曾光贤脸色发冷,面色铁青,竟是从鼻孔里发出声来:“呵……一群腐儒罢了,算什么东西,若是这一次国公当真有事,我等不敢抗宫中,可这些落井下石的腐儒,决不能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正说着,门外却有一人,道:“谁不得有好日子过。”
众人错愕,抬眸,却见陈凯之面上带着颇为疲惫的样子进来。
所有人一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凯之。
平安……回来了。
这样都能平安回来。
这护国公的背景到底有多深?
所有人长出了一口气,竟是有一种庆幸的感觉,这既是为陈凯之而庆幸,更是为了自己。
一时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悬起来的心也是放回去了。
曾光贤忙是上前一步,格外激动的说道:“公爷可算回来了。卑下见过公爷。”
其他人呼啦啦的起身行礼:“卑下见过公爷。”
陈凯之一到,整个堂中立即格外的严肃,陈凯之朝他们颔首点头,背着手,他能收获的,是无数佩服和敬畏。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便淡淡问道:“东西,拿到了多少?”
所谓的东西,吴佥事最是明白,这一趟冲进明镜司,吴佥事的目标是极明确的,那便是明镜司中的档。
明镜司这么多年,搜集无数的情报,这些情报会汇总起来,抄录出许多份,其中有一份,便存在之中。
锦衣卫刚刚成立,和明镜司相比,实是不值一提,其中明镜司最大的优势,也在这之中,想想看,世上这么多的情报,无数的调查,数不尽的隐秘,俱都存在那里,对陈凯之而言,是能趁机弄到多少是多少。
有了这些,锦衣卫便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