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这一觉,足足睡过了晌午才起来。
红樱见着床帏里有动静,轻声道:“娘娘,奴婢来伺候您。”
说着快步走过来,抬手将床帏挂了起来。
“说你受了伤,你让外面的丫鬟来伺候就行。”江月嗔了她一眼。
“无碍无碍,就肩膀破了点皮,不碍事,还是奴婢来吧,娘娘不知道,奴婢在城外候着的那么多天,可担心您了。”红樱笑笑,扶她起来。
江月潜心,招了灵虎出来,附在她肩上仔细查看,半尺长的伤口看着就可怖,索性没伤到重要脏器。伤口处理得也没什么错处,这才安下心来。
“你快好生坐下吧,昨夜辛苦你们了。后半夜撑不住睡过去了,你快跟我讲讲,后来怎么样了?”不顾她的挣扎,江月一把将红樱按在圆凳上坐着,朗声朝外叫来了小丫头来伺候梳洗。
知她心疼自己,红樱心下一暖,顺从的坐着,绘声绘色的将昨夜之事缓缓道来。
城墙上的黑甲兵,绝对不是寻常兵士,个个武艺高强。亏得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有江月给的软经散涂在了刀刃上。再加之开了城门红樱他们来援,才勉励拿下城头。
然后依着王爷的计划跟着车夫们一起去了丹山暗河。暗河入口在丹山脚下的一个山洞,约莫只容三人并行,极为易守难攻,所以之前陈醉他们得了疫病虽还剩下了十余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从暗河打开入口。
如今暗河下游有他们的人,洞外亦被他们围困。里面的黑甲兵,反倒成了瓮中之鳖。除了头领,心知死罪难逃,奋起反击以外,其它的人都被风起劝说的起了投降的心思,趁着陈醉的人围攻之时,反水从后面偷袭了那个头领。头领落败下来,原本还有反抗心思的人顿时溃败开来,比之拿下城墙,还要容易些许。
“娘娘,真是多亏您,要不是您当时让我联系横江的人来接应,那丹山暗河可也有的苦战呢。”
听着红樱夸赞,江月笑笑:“哎呀,可算是告一段落了,红樱,你闻闻,这几天忙得我都臭了,待会儿用完了膳,陪我去买衣服吧。也不知道那成衣铺子开没开。”
“好嘞。”红樱爽快答应。
正说着,外面敲了门,小丫头送了膳食过来。
江月从屏风后面绕到外间,门开着的,除了鱼贯进来的小丫头,更为显眼的,是两个赤裸上身,背负荆条的男人,跪在门口的台阶之下。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风鸢风起,又转头看了看红樱,不解问道:“这又是唱哪一出?”
红樱搬了个宽椅,扶着江月坐下,朝他二人努努嘴:“娘娘您让他们自己说。”
风鸢一个响头磕在台阶之上,闷闷的响声让江月不由皱起了眉,脑袋不是自己的吗?
“回禀娘娘,月前,娘娘不计前嫌,从鬼门关救了风起,属下眼瞎心盲,错将恩人当仇人,打了您鞭子,还想烧死您。属下一直想负荆请罪,但风起活着这件事需得保密,只得一拖再拖,现下危机已解,终于有这机会,可以当面道歉,请娘娘责罚!”
江月看看伏在地上的风鸢,忆起当时的鞭子,当时是又委屈又疼,点了点头:“是该罚。”
偏头又看着直着身子的风起:“你呢?你又是为何?”
风起亦是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伏着身子道:“娘娘救属下性命,属下未当面道谢,已是该罚。何况风鸢也是心忧属下,对娘娘动手亦有属下责任,属下亦是该罚。”
江月点点头:“有道理。”
“红樱,去把他们身上的荆条拿下来,当初打了我多少鞭子?二十?三十?”
“是!”红樱走上前,取下二人身上的荆条,再回到江月身边,双手举着,递给了她。
那荆条浑身尖刺上已隐有血迹,一段削得光滑,给她留了握手的位置,倒是贴心。
江月拎起一根荆条,甩了甩,破空的凌厉声响吓得旁边的小丫头不由的扭了头,她看着门口的二人,笑了笑道:“说到罚,你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该挨鞭子的人呢?怎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