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梅开芍坐得慵懒,手指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
和在慕容寒冰面前不同,现在的她随心所欲得很。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秀女姓袭,身份不高,却能跟随在秀女之列,倒是奇怪。
“开芍姐姐,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袭暮色手上攥着帕子,红唇微微张开又合上,一副与欲言换休的模样。
梅开芍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什么事?”
袭暮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左右看了看,才俯身在她耳边道:“今日妹妹我去的早,亲眼看见咱们坐的那辆马车是太颜小姐故意使的绊子。”
梅开芍的眸一紧,脸上却是不动神色:“不可妄言。”
“是真的,我怎么敢污蔑太颜小姐!”袭暮色见她不信,脸上都赤了红艳。
梅开芍笑笑:“权当妹妹说得是真的,那妹妹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反倒来告诉我?”
“皇后娘娘亲近太颜小姐,我若是说了,哪里有人会信,还不得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袭暮色咬着薄唇,倒有几分可怜的模样:“想必太颜小姐是看你我二人不顺眼,想借着去法华寺的路上,除掉我们。”
“是么……”梅开芍勾了下薄唇:“你和她结过怨?”
袭暮色别有深意的看着梅开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开芍姐姐还不懂么,即便是无仇无怨,但凡是和殿下们亲近过头的,都会被嫉妒!”
“确实。”梅开芍顺着袭暮色的话下来:“那妹妹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袭暮色看了看周围,确定车窗都关好了,才神神秘秘的悄声说:“法子是有,就是太过阴毒了。”
“什么法子?”梅开芍配合的也底下了身子。
袭暮色犹豫了下,一字一顿道:“巫,蛊,之,术!”
啪嚓……
马车里暖炉内的茶火又被烧的断了一截。
梅开芍手指一顿:“你怎么会信这些的?巫蛊一说向来是虚妄之谈,怕是不能动人根本,更何况这术法不是谁都会用的。”
“若非太颜小姐想要害我与姐姐,我也不想动这个念头,这法华寺里有我认识的一位师傅,前不久我得了一个妙方,只要取人生辰八字,用朱砂写在符纸上,连续三日夜半焚烧这样的符纸百张,被诅咒的人便会血虚气短,再也存不了害人的心思。”
梅开芍略皱着眉:“那每日如此……万一要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开芍姐姐,你尽管放心,这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中去,你只管做你的,外围的事,我替你把风。”袭暮色说的义气,那语调中甚至带了些煽动的意味儿。
梅开芍若有所思的笑了:“好,就按照妹妹的方法试试。”
既然有人挖了坑让她跳,她不去探探路,岂不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倒时候被瓮中捉鳖的,恐怕会有另有其人……
……
又做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山路,马车才停下。
“阿弥陀佛,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众人刚刚脚跟落地,就见那寺庙大门前站着一人,花甲年龄,白须白眉,一身的方丈纱衣,正是流云大师。
他声音洪亮,细听之下竟震的山涧嗡嗡作响。
梅开芍双眸一亮,心道这和尚的武功肯定很高,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武气几段?
“大师客气了!本宫此次来,多有打扰处,还望大师见谅!”皇后说话虽然谦逊,但举止言行却始终是高高在上,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流云大师微微一笑与皇后含蓄了一番,便引领着众人入了寺庙,一路上也没和慕容寒冰说上一句话。
等到庙堂逛得差不多了,引路的小沙弥走上前来,俯身在流云大师的耳边说了几句。
流云大师摆弄着佛珠,笑声阵阵:“老衲得知皇后娘娘要来,早在寺后备下了素斋,就由我这徒儿引着娘娘过去可好?”
“阿弥陀佛。”皇后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经:“有劳大师。”
流云大师朝着那小沙弥点了点头,而后把目光放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三殿下,老纳与你多日未见,有些佛法想找你讨教讨教。”
瞬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他却是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掸了掸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邪笑:“想找本皇子比武?”
“是讨教佛法!”流云大师不动神色的纠正他的说辞。
慕容寒冰嗯了一声,浅笑如魔:“那算了,本皇子不懂佛法。”
流云大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梅开芍觉得她能明显的看出来,两人之间那霹雳巴拉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