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的女性地位并不高。人们总是习惯性将女性放在弱势和低能的地位上,他们默认女性是下位、柔软、柔弱、容易被操控的存在,与之相对的也往往会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而主动成为保护者,包揽事项,在做完后一边嘲笑女性什么都做不好,一边等待并享受着女性崇拜的眼神。
这种常被称为大男子主义的情况催生了女性的自我奴役和自我低能化,但反过来,也成为了一些人操纵男性的方便手段。
一点眼泪,一点示好,一点似是而非的话语,不需要付出任何实质的好处,就能惹得一大帮热血沸腾的男性前赴后继的完成预定的目的,简直是资本家看了都流泪的超值交易。
但不管是现实生活,还是更加明显的里世界,现实总是冷漠又现实——任何的小瞧,都会变成对着己的致命尖刀。里世界的残酷容不下娇弱的小白兔,任何面善易欺的弱者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魔鬼。
安田纱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貌,身体兼顾少女的天真和女性的妩媚,工作干练,私下浪’荡,明明情绪相当稳定,却又会因为一句夸奖又哭又笑,连落泪的样子都不似他人涕泗横流,反而有种梨花带雨的美感。
征服欲、拯救欲、欣赏感、反差感,这个女人身上能找到所有普通男人喜欢的特点,主打一个六边形发展,自取所需式引诱。她的示弱总是恰到好处,至少和先前的肆无忌惮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让人印象深刻。
但在场三人偏偏早就习惯了獭祭的荼毒,先天带有免疫抗体,因此面对着女人无往不利的伪装,他们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哭得有多好看,反倒因为即视感太强,下意识为了自己的安全警惕起来。
反向地利用人类的同情心和虚荣心,本质上都是基于心理学和社会学知识的融会贯通。不断的摸索,将意图精心包装,在阈值之前反复施加永远不会到顶的刺激,如同吊着胡萝卜的驴,直到将自己随口的赞赏变成对方追捧的最终奖赏,不知不觉驯养一条好狗。
这些人,无论男女,我们统称海王,或者操心师。
毫无疑问,在他们加入组织后遇到最经典的例子就是獭祭。
那是个一边陪着苏格兰去福利院做义工,一边干脆利落毫不犹豫抹去生命的怪胎。她堪称割裂地存活,总是无缝在柔弱示好和大包大揽任务之间薛定谔选择,她能不停地扮演不同的角色,每一个剧本都精彩到让人不禁思索这是否有真情流露,又任何人都无法肯定她的本性究竟如何。
哪怕獭祭再怎么像JK一样嚷嚷着想吃竹下路可丽饼,无缝融入周围学生,她本质上依旧是个冷血的杀手,是最会伪装的捕食者。
基于此,尽管一开始的确被惊艳到怔愣片刻,威士忌三人组依旧飞快地脱离蛊惑,转而严肃考虑起这是否是别有他意。
接着这份严肃就被莫名其妙出现在窗外的獭祭彻底打断。
青和会从不在费用上吝啬,安田小姐特地选的周围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十九层的总统套房,一层只有两间,最大可能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做到了舒适。
而此刻,提前离场的监督者突兀出现在离地近百米的窗外,其背后不管是莫名其妙的行为还是得知定位的能力都让人心惊又胃痛。
“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平时反应最快的苏格兰这次居然没抢过波本,金发黑皮的男人一瞬间便窜到窗边,扒拉着窗户开关,一边示意獭祭小心让开,一边仿佛看到救星般搭话。
外推式的透气窗,为了防止意外都设计得非常狭小,波本将窗户推到最大,正犹豫着这个大小是否真的能允许成年女性通过,就看到獭祭揣好手机,如同游鱼一般灵敏地从窗口跃了进来——
然后风衣的腰带就卡到了窗户扶手上,女孩顿时像一只被倒吊的鹦鹉,保持举着手头朝下的姿势挂到了窗户边上,两条腿还卡在窗户外面,徒劳地扑腾着。
原本神秘莫测的魔女形象顿时整段垮掉。
不过到底是身经百炼的杀手,獭祭反手解开腰带将自己从飘逸的外套中解放出来,轻巧落地,随后侧滚卸力,顺势站起,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干练样子,甚至还有余力撩一撩一头黑发。
“晚上好。”苏格兰礼貌问候,随即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本次的负责人;安田小姐是那边派来协助接洽的帮手。”
因为不清楚獭祭打算用什么身份,苏格兰并没有明确提及姓名。
安田纱迅速意识到目前在场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新来的这位女士,于是一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尽可能冷静温驯地问候。
獭祭点点头,目光着重在安田小姐身上停留片刻,随即不知道对着谁,开口解释道:“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打扰到你们尽兴吧?”
苏格兰无奈,又怕獭祭那轻奇的脑回路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得不解释道:“在您来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大家也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