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喜睡了没半个小时,许昀昉就轻声将她唤醒了。
已经八点十五分了,他记得她答应了她妈妈八点半前会回到家里。
“今喜,八点十五了。”他温声提醒她。
“啊?这么晚了呀。”她将含在嘴巴里的发丝撩开,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慢吞吞站起身来,“许老板……”
“不对,”她停住,改了口,笑盈盈地,“昀昉哥,我先走了啊。”
“好,路上注意安全。”许昀昉嘱咐了一句,坐起身,摸起了身旁的手机,打开她的微信头像,转了一个红包给她,缓声道:“给你转了钱,打车回去吧,剩下你留着,当药钱和餐费。”
“不用,”余今喜撇嘴,嘟囔了一句“干嘛算那么清”,随后打开手机,将钱退了回去。
许昀昉默然,看着她在玄关处蹲下身子穿鞋。
她换上自己的鞋子,一把提了早就摆放在门口的垃圾,“我走了啊,睡前再吃一次药,退烧药隔六个小时吃一次,退了烧就不用吃了啊,还有,空调不能开了,客厅也不能。”
“还有,时不时回一回我消息,不然我很担心。”她认真补充道。
“好。”许昀昉颔首答应。
“拜拜,照顾好自己呀。”余今喜转过身又叮嘱了一句,提着垃圾就走了。
门开了又紧闭上,客厅一下子恢复了冷清,灯光的色调似乎都冷了一度。
那双被她脱在玄关鞋柜旁的灰色拖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像是没有人动过一样。明明刚刚还有个女孩趿拉着这双不合脚的拖鞋,轻快地在房子里走着,鞋后跟啪嗒啪嗒打在木地板上。
许昀昉出神地看着那双被她穿过的拖鞋,无声地叹了气,头晕目眩地躺回沙发上,重新合上了满是落寞的眼眸。
就当他是脑子烧坏了,冒出了荒唐想法。
但他一点也不想让她走……
*
接下去的两天,余今喜给高芮上完课都会去许昀昉家里看看他,待上一两个小时。许昀昉在余今喜的监督下按时吃饭吃药,没两天病就好了大半,已经正常去店里营业了。
八月二十五号是七夕节,余今喜本来打算七夕那天把礼物给许昀昉,可是又有些纠结。七夕节当天送给异性,是不是就是相当于在暗戳戳地表白?应该不会给许老板造成困扰吧?
余今喜觉得她和许昀昉最近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近了一些,但是总觉得他对她有种淡淡的疏离感,让她没法再近一步。因为他话不多,在余今喜面前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总是和余今喜算得很清,他生病的这几天每日都尝试给余今喜转账。
她虽然有时候不开窍,但是她觉得许老板肯定是对她有一些好感的,至于是哪种好感,喜欢的那种还是友谊的那种,因为许昀昉捉摸不透,且情绪不外露,她也很难分不清。
不过,她还就想在七夕节送,她一向是个坦荡直率的人,就想让许老板知道,自己喜欢他。要不是怕吓到许老板,她都想直接给他来个深情告白。
因为喜欢太难藏了,在每一个想要靠近他的瞬间,在他温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在与他对视的短短的秒数里,在每一秒和他相处的时光里,她的心总是不停地叫嚣着喜欢喜欢喜欢,难以控制。
哎,余今喜,你道阻且长啊。
她窝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余明贝惠英今天很早就下班了,因为他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回老家了。贝惠英堂妹的女儿七夕节那天在老家结婚,夫妻俩人要提早回去帮帮忙,参加婚礼。
本来贝惠英想着就自己一个人回去,让丈夫留下来照顾不愿意回去的女儿,但余明先斩后奏请了假,一定要跟着她一起回乡下看看,于是只能把女儿独自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