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边蹲下来,放下药箱,仔细查看了她的小腿。
“伤口很深,要用碘伏清理一下。”他抬起头,望向她泪汪汪的眼,将药箱往她那边推了推,“自己会处理吗?”
余今喜果断地摇头,“不会。”
其实她是会的,碘酒消个毒,没有什么难的。她小时候经常摔倒,都是自己用红药水消毒的。但是现在,她就想要许老板帮她。
“嗯。”
他颔首,不紧不慢地从药箱里拿出了碘伏和没开封的棉棒。他利落地拆开了棉棒的包装,拿了一根,拧开盖子,沾了碘伏,缓缓要向她小腿上的伤口擦去,却在碰到伤口前顿住了。
他垂着眼睛,没有抬头,“有些疼,忍一忍。”
“好。”她配合地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小腿又往前伸了伸,方便他处理。
冰冰凉凉的棉棒轻轻地擦过她狰狞的伤口,确像是滚烫的火焰一般,灼烧得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用力蜷缩起脚趾来。
许昀昉顿了顿,停下动作,语气带了少见的安抚:“疼吗?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特别特别疼,”她动了动被自己咬得有些发白嘴唇,颤颤巍巍地说道。
许昀昉低着脑袋没有作声,动作更轻了一些,却依旧干脆利落。他用棉棒将伤口上的尘土和血迹一一擦拭干净,随后拿起纱布,在伤口周围仔细地覆盖好。余今喜感受到他的指尖轻轻地掠过伤口周围的皮肤,带着些微凉意,却令她的心一阵发烫。
“伤口有些深,得去医院看看,”他关了药箱,缓缓站起来,微微附身,对她道:“你家里有人吗?”
“我爸妈都不在家,家里没人。”她直截了当地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望向他,“他们没空陪我去医院。”
反正她没说谎,爸爸妈妈确实不在家,也确实没空,都在佑平哥家吃饭呢。
“没事的,许老板,我自己也可以去医院。”余今喜颤抖着站起身,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睛却亮得出奇。
许昀昉沉默地看着她站起来,转过身,去休息室里拿了手机,拨了一通了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便挂了。
因为是在里间打的电话,今喜没听清,只听到说是让谁来店里。她乖乖等在沙发上,盯着休息室望眼欲穿。
过了几分钟,他拿了件薄款衬衫外套,从里间走出来,停在她身边:“走吧,我打车了,我们去第三医院。”
“好,”余今喜瞬间绽开了笑,得意忘形地向他伸出手臂,“许老板,你真好。”
许昀昉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去关了里间的灯,伸出手稳稳扶住她,慢慢向外走去,锁了店门,去路边等车了。
“小欢怎么办?”余今喜回头看了看隔着玻璃门望眼欲穿的白色小棉花糖,担心道。
“等等袁昊会过来。”许昀昉的手稳稳地搭在她的胳膊上,目视前方注视来来往往的车辆,看不清神情。
“好。”余今喜感受着小臂上的指尖的温度,心脏砰砰直跳,抬起头悄然打量他有棱有角的侧脸,全然忘记了膝盖上的疼痛。
没过一分钟,一辆黑色的网约车就停在了两人身前,许昀昉给她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后座的车,自己则去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了。
“325。”他报了自己的尾号。
“好嘞,系上安全带啊。”司机输了号码,稳稳当当的出发了。
“今喜,”许昀昉突然回身,将一直抱在臂弯里的薄衬衫伸手递给他,“盖一下腿吧。”
余今喜今天穿着牛仔短裤,车里空调开的低,确实感觉有点凉。
“好,谢谢。”她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接过衬衫,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凑上去偷偷嗅了嗅。
衬衫有许老板的味道,像薄荷糖一样,清冽又带着丝甘醇,好像他就在自己身前,环抱着……
停停停!
余今喜!
你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