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挺顺利的,没有什么事情,回到办公室,抽了一根烟之后,准备走的时候,任强说。
“师傅,我请你吃饭。”
“没必要。”
我转身走了,回到家里,冷清,都不如和老刘头在一起。
张小雪再次来找我,我没有让她进来,告诉她,我们的一切都结束了。张小雪哭着走的,其实,这一切真的都结束了,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这点张小雪也意识到了。
化妆室开始倒班,上一天休息一天,我就开车去赤县的塔楼,给老刘头带上点喝酒的菜,再打上一桶酒,然后坐下聊天。
老刘头的化妆日记我是看了,那绝对让我吃惊的东西,那里面写所的,完全就是让我目瞪口呆。
就是自妆那块,老刘头的妻子死后,并没有一下就停下来化妆,而是他给自己化妆,对着镜子画,他想,活人上死人妆能死,他到底要看看,怎么死的。
他每天都要在半夜起来化妆,他怕吓着孩子,只有半夜想来化妆,孩子睡着了。
那天说到了自妆的事情,我提的。
“唉,看来这个化死人妆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学到精致了,付出了这么多,最终竟然没有用上。”
“不,能用上。”
“我死之前给自己画吗?”
老刘头说完“嘎嘎嘎”的大笑起来,此刻我听着这声音,似乎并不那么难听了。
老刘头讲自妆,他每天对着镜子化妆,那技术越长越快,就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了,一眼看是死人妆,但是死你跟活人一样,这才是活儿。
可是,我在自妆上,到底还是出了事,我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妆,想体验一下,怎么死的,或者有什么办法把妻子救活。其实,我一直做了一件事就是,我妻子的尸体在三年内并没有火化,我自己做了一个冷柜,就放在家里一间屋子里,我觉得我能求我妻子,只有我找到她死的原因,于是我就自妆。
每天我都沉醉在这里面,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就出事了。
那天半夜,孩子被奶奶接走了,我就开始化妆,很安心的,妻
子的照片就摆在我身后面。
“老婆,你看着我化妆,看看有进步吗?”
我自话自说的化妆,当然,我知道妻子永远也不会说话了,也许我能救过来她。
那天,我没有想到,化到一半的时候,镜子里有一个人影,背对着我,我激灵一下,那是一个陌生人的身影,我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人的,穿着戏装,我傻了,坐在镜子前不动,手里的化妆笔也半举着。
那个人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我看不到脸,但是我突然就听到了她唱起来:
倘若是我死后灵应不显,怎见得此时我怨气冲天,我不要半星红血红尘溅,将鲜血俱洒在白练之间;四下里望旗杆人人得见,还要你六月里雪满阶前;这楚州要叫它三年大旱,那时节才知我身负奇冤!
那是《窦娥冤》的戏,我知道,喝得太惨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控制不住的想看戏里面的人,那个人一直就不转身,每天夜里我不想看时候,她都会在唱这个《窦娥冤》,别人听不到,就我能听到,我毛愣,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完全的就不明白了。
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
我等着她转过身上,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镜子里,我就是想不出来了。
我想迟早有一天会看到的。
老刘头喝了一口酒,就唱起来了,真的太惨了。
刘阳突然进来了。
“爸,又唱这个了,别唱了,太惨了。”
那天刘阳在这儿呆了一个多小时后走的,老刘头突然就问我。
“有对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