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红着眼眶，眼泪悄然坠落，一张惨白的脸上蒙着一层厚厚得绝望。
可即便如此，我现在再怎么狼狈、凄凉，也比不过病房里的慕容湘湘的惨状。
我颤抖着声音：“顾瑾辰，你记不记得，我们认识了足足二十年啊！”
“二十年！”
我哽咽的冷笑出声：“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
顾瑾辰怔在了原地，眉心微蹙，似乎是在思索，但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忍住了眼泪，倔强的笑出了声：“顾瑾辰，我现在直白的告诉你，没错，我就是讨厌慕容湘湘这个绿茶！”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没有抓住她的手，你在跑出去滑雪之前，分明看到了，是她用力抠住了我的手臂！”
“如果她不放手，我是绝对不会甩开她的。”
“所以，她会从中级雪道的入口摔下去，是因为她自己松开了我的手！”
听我说完，顾瑾辰冷笑出声。
眼底、嘴角尽是嘲讽之意。
我望着他这副神态，有些意外：“你……你在笑什么？”
我刚刚在认真的解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可以为之负责到底。
我自证清白而已，怎么在他眼里反倒是变成了一个笑话 ？
“慕夭夭，没错，我是认识了你整整二十年，以前我也觉得我了解你胜过了解我自己！”
“但是，最近这几个月，你变成了什么样？”
顾瑾辰眼神冰冷，声音也变得愈发冷厉：“你这几个月，竟然接二连三的做出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以前的慕夭夭，是绝对不会大半夜跟男人去酒吧的，是绝对不会叫顾清晏为清晏哥哥，甚至会跟我一起痛骂他的存在，而不是为了他的身份跟我据理力争！”
“现在的你，说话都开始夹枪带棒，你变得虚伪、让人厌烦、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慕夭夭吗？”
“有的时候，我甚至认为，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我绝望的倒退了一步，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垂下头，用力的想把眼泪憋回去，但眼泪却依旧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顾瑾辰看我这副模样，也不禁住了嘴。
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比起在顾家家宴上，被顾家四个长辈审问、斥责、怒骂的时候，还要更加可怜、悲凉！
顿了顿，顾瑾辰还是撇开头，冷漠的说道：“就算我说你乖乖女，那又怎么样，我说错了吗？”
“或许，是我对你的认知有误，但你就算是想复仇，想报复，你也该冲着我来，湘湘可从来没有骂过你，你对她下手干什么！”
我再也受不住了！
这委屈，谁爱受，谁受吧！
眼泪糊住了我的眼，我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就连顾瑾辰在我的视线里也变的模糊了。
“究竟，究竟是谁……”
是谁变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二十年来，曾在我孤立无援、被父母嫌弃到绝望的时候，那个告诉我，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做我唯一的避风港的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那个无条件信任我的顾瑾辰，他去哪儿了啊？
深呼吸，我压住着哽咽，仰起头，悲凉的笑道：“顾瑾辰，全都是我的错吗？”
“你自己的责任，你自己的问题，这一次也要让我来给你背黑锅吗？”
“你心里那关，你真的过得去吗？”
“你明知道我跟慕容湘湘不对付，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你呢？”
“你为了跟慕容湘湘约会，在我拒绝跟你来滑雪场的情况下，你竟然直接搬出我父亲，让他威逼我跟着你出来。”
“就是为了让我来给你打掩护，欺瞒顾家上上下下的长辈！”
“你跟我说，你把我当做亲妹妹，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