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不专心骑马,小心在马背上摔下去!
方悦儿狠狠瞪了段云飞一眼后,便用力拉上帘子,眼不见为净。
可惜她的诅咒完全不灵验,凭段云飞的武功,别说坐在马背上雕刻了,人家站在马背上雕刻一样能站得稳!
虽然段云飞专注于雕刻,可仍有分出部分心神留意四周动静,这是江湖中人必备的警觉性。
察觉到方悦儿的动静时,青年勾起了嘴角,手中动作却不停顿,继续用匕首仔细雕琢着。
方悦儿放下帘子后翻了几下手中的册,却发现完全无法静下心来阅读,便有些烦躁地把放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生闷气。
她觉得对方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样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虽不知道那石头到底是什么,可再宝贵的宝物她又不是没见过,难道她方悦儿身为玄天门的门主,还会与他抢吗?
本门主才不稀罕!
众人顺利在天黑前进入了离维江城不远的小镇,心里依然有气的方悦儿离开马车时故意撇开了脸不去看段云飞,结果却被青年挡住去路。
方悦儿向左走,段云飞却同时往那方向移动;少女再往右走,段云飞又迈出一步阻挡她的去路。
知道段云飞是故意的,方悦儿也不躲避了,霍地抬起了头。
我要生气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正想质问对方到底拦着自己的去路想做什么,却见青年右手握拳举起后,握拳的手略微放松,一枚玉佩便从他虚握的手中溜出来。随即段云飞迅速再次握紧拳头,算准时间地抓住了穿着玉佩的绳索,玉佩正好就悬挂在方悦儿面前。
“彩灯会时允诺送你的礼物。”段云飞把拿着玉佩的手往前一递,说道。
听到段云飞的话,方悦儿满心的恼怒顿时烟消云散。
当她看清楚玉佩的模样时,眼中更顿时充满了惊艳!
那是一枚带有淡淡青蓝色的翡翠玉佩,种水非常好,通透之余还带着润泽的莹光,晶莹剔透,看起来就像晴朗的天空,又像清澈的湖水。
玉佩上雕刻了一些松树枝叶,以及一只站在枝叶上拿着松果的小松鼠。通透的青蓝色翡翠中,还能看到里面蕴含着点点白色的点状棉,看起来就像松鼠身处雪景里,非常精致美丽。
海天一色,点点雪花,混沌初开,木那至尊。
这块玉佩,正是以一块顶级的木那雕刻而成!
段云飞见少女惊艳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把玉佩交到对方手里,说道:“我想着你是玄天门门主,怎样的珍宝你没有呢?因此就决定亲手雕刻一枚玉佩给你,还喜欢吧?”
“嗯!谢谢,我很喜欢!”方悦儿喜孜孜地把玩着玉佩,向段云飞露出灿烂的笑容。刚刚段云飞说的前半部分,不久前少女心里郁闷时也想过差不多类似的内容。
当时方悦儿的想法是:本门主才不稀罕!
可现在,方悦儿却觉得她稀罕、稀罕得很!
稀罕这块顶级木那,稀罕上面那融入雪景的小松鼠雕刻,也稀罕青年的心意。
现在回想起来,段云飞故意不让她看到雕刻内容,其实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吧?
见方悦儿高兴的笑容,段云飞顿时觉得心里软成一片。
“小悦儿,客栈都打点好了,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呢?”连瑾过来拉着方悦儿就走,云卓与寇秋则挡在少女背后,隔绝了段云飞遥望少女背影的视线。
方悦儿仍满心沉醉在收到合心意礼物的惊喜中,并没有察觉到段云飞与三位堂主之间的火药味。
在三位堂主看过来时,段大魔王咧嘴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的旅程,他多得是机会去讨好媳妇呢!
方悦儿这姑娘,他是追求定了!
心里定下追求心上人与手撕仇人这两个目标,段云飞抬首朝苏家所在的方向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再次迈出了脚步往前进。
回到许家后,许冷月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虽然她如愿到白梅山庄退了与梅长晖的婚事,只是回到许家后,却发现事事不顺,更处处遭人白眼。往常待她客客气气的旁系更是换了一副嘴脸,把她下的命令当儿戏,老是与她作对。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只要有本事有威望,女性担任门派或家族的首领这种状况并不少见。例如方悦儿这样,虽然身为女儿身,也一样能成为玄天门的门主。
然而许家已退出江湖多年,经历了两代家主当官后,家族更是褪去了江湖色彩,沾染不少人习性──例如女子就应该三从四德,留守家中相夫教子。
自从许冷月的父亲过世后,嫡系就只余下许冷月一人,并没有男丁继承。之前家族之所以默许女儿身的许冷月继承家主之位,主要是因为她与梅家的婚约。
要是许家与梅家联姻,有了梅家的支持,说不定便是没落的许家再次崛起的契机。再来则是碍于许冷月那梅家少主未婚妻的身分,害怕若逼迫有梅家撑腰的许冷月,会引来梅家出手报复。
可现在许冷月退了婚,不仅没了与梅家联姻的利益,同时也失去梅家的庇护。
自从退婚后,许冷月发现自己愈来愈压不住旁系的人了。虽然现在族老为免显得吃相太难看,并没有在退婚后立即要求她交出权力,可是却放任旁系的人把手愈伸愈长,几乎将许冷月这家主的权力架空,让她举步艰难。
许冷月的父亲是个迂腐的读人,认为谈及黄白之物便是玷污了自身读人的清高,非常不耐于管理家族的生意,因此虽是许家上任家主,其实族中不少决策都绕过了他,改由德高望重的族老,又或者能力卓越的旁系决定。而家族中到底有哪些生意,这些生意又该如何运作,许冷月的父亲却是懵然不知。
虽然如此,由于他是家族中唯一有官职在身的人,因此许冷月的父亲即使将权力下放,旁系也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作怪,倒是坐稳了家主之位。